挺率秀彻——殷延国的书法篆刻
见到延国的近期书作特别是他的经体小楷《金刚经》时,我忽然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这一两年来,我们有事才通电话,偶尔在展览,书店碰面,接触的不多。印象里他总是一副朴质厚道的样子,而如今在朴厚之外,他愈发显得挺率秀彻了。
这也许是由于佛经的滋养。延国从何时对佛教产生了向往,我没有问过。我猜想也许是在他来中央美院读书之后。记得他在美院读书的时候,起先也买了很多欧美男女歌手的CD,打发寂寞。后来好像有人送了他一张西藏喇嘛诵经的CD,他就受了感召,一发而不可收拾,搜罗了很多张佛教音乐CD(毕业时他还曾送我一张)。与此同时,他也对魏晋写经书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认真地临摹了很多。他说他尤其喜欢东晋安弘嚣的写经。其实延国更多展示给我们的是他的行草,写王锋一路,雄强忍肆,气势撼人从追求王锋的雄强忍肆到追求写经的静谧雅逸,动机何在?我猜测,一方面,是延国想让自己的作品更加丰富,于是致力于精微;另一方面,是延国以佛经为载体,追求着自己的信念。前者是延国在艺术技法上的深入,后者是延国在艺术精神上的深入延国曾在《延国出入大吉祥》一印的边款中,满怀深情地写道:"五月六日,吾自京返乡,与母亲妻儿短暂相聚,又要归京。想如今,客京求艺,五年有余,终日劳作奔忙,难与亲人相聚,无奈。五年来风雨谋生,求艺问道……其甘苦自知"。游子的冷暖甘苦,常人是难以体会的D也许正是这种为常人所难以体会的冷暖甘苦,需要一种信念来支撑、慰籍,而写经书法恰恰在某种程度上提供了这样一种支撑和慰籍。佛经的力量是无可估量的,佛教正是藉佛经来弘扬的,而佛经又要借抄写来传播。于是,在写经书法中获取支撑和慰籍是完全可能的。汪国也许正是从中获得了二种坚定的信念,一股巨大的能量和一个高度。
藉写经书法,延国洞开了一片天地。这片天地,正是他心中的桃花源。延国耕耘其中,不知疲倦,于是他的行、草、篆、隶,诸体书作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延国的篆刻,在很多方向上做了探索。举凡楚国笠印、魏晋官印及唐宋元官印,多有涉猎,意象苍浑卢又能刻元朱二路,醇厚古雅,颇见功力延国的书法篆刻,先前多酣畅朴厚,而今多挺率秀彻,"一日有一日之境界"。今其集即成,我愿录陆游《夜吟》与延国兄共勉;六十余年妄学诗,功夫深处独心知。夜来一笑寒灯下,始是金丹换骨时。
衣雪峰2005.8
殷延国在中央美术学院求学期间,对多种书体、风格有深入的思考与训练,毕业后,逐渐转向对北朝写经的研习,对书法的领悟和把握又借此而大大跨进一步。所书《金刚经》笔致纯净、气息高华,既得前人神理,亦表现出他在多年的磨练中个性、人格的进境。
殷延国行草书线条柔韧,但如能在空间自由变化时更多地注意到作品的流畅、开阔,创作必上升到新的境地。篆刻已逐渐形成个人风格,朱文虚实得宜,笔意、刀意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欣赏佳作,又见延国君步履坚实、长才渐展,欢喜无限。
邱振中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闲话延国
白琳
延国出家啦,归依佛门啦!
说到延国出家了是我在这里捏造的一个紧张空气。延国在人生观的选择方面还是很理智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把浑身的力量全部用在做学问,写书法,刊金石方面。进入他的工作室(秋在轩)你会看到他整日伏案忙碌的身影,的确这样,延国的治学精神时时都在启迪着周围的朋友,无论是做学问,还是与朋友交往都能窥察他那朴实无饰的虔诚感。由于虚心求进的原因,他从去年开始写起了《心经》、《金刚经》,这一投入使他完全变了一个人。治印之余,焚香膜拜,沐其凡手,读写经文,字里行间流露的晋人风韵:滑秀洒脱,工整的小楷时而也有当代人的最新审美。延国变了,从他的言语中发现了与凡人有别的一面,这个眼前的世界在他眼里尘土飞扬,芸芸众生在夹缝中生存得如此劳累!他在完全解读佛家的圣域之后,把自己放进了佛国这座普渡众生的大殿里,用他的铁笔弹奏着与心灵共鸣的音律,似优扬的散曲、又是平仄严谨的词韵。
一个人的艺术灵感是来自多方面的,感情丰富而又细腻的延国虽然心已进入清静的佛门,但毕竟长了个凡人之躯,一切一切在他的生活中显得那么坦白,是一个不加修饰自己心灵隐私的人。虽然婚后得子多年,对美的追求与倾注却一如继往,我说这话不是说他花心,论相貌,延国是很典型的山东人:粗犷、力度,不敢进入帅哥行列;论才气,他是一位决对的帅哥。刚才说到延国对美的崇尚这是很真实的,如果没有这种“尚美”的欲望,我想他的作品也是虚假的、枯躁的,经不起品评的。
徐静蕾是当代知名的影星,据我所知她也是书法爱好者,写得还不错,人长得更有气质,在生活中她成了我和延国的偶象。当你与延国近距离接触时,你会发现徐静蕾那一抹阳光的倾城微笑给他带来的无穷力量和饱合的创作欲望;而我只是在心底深处珍藏着她带给我的感受,是不可言喻的,是和灵感相吻合的那种回味。
虚伪和紧张使我不能像延国那样坦露自己,也因为这些使延国的直率成为我借鉴学习的理由,那一方方考究的印蜕和耐人寻味的边款使我又一次看到了徐静蕾的微笑,还真有些美意。
2004年11月1日下午于亚运村仙踪林
风神朗润气质高华
——殷延国书法篆刻小记
延国弟南来办展,同来的有朱零、朱振刚老同学,还有赵忠祥先生。与延国五年不见,如今剃了光头,留了胡须,已是少年老成。初识延国,是2002年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于莫肇生兄处相识,当时他在中央美术学院王镛工作室读研究生,刚从那里毕业,艺术研究院来自全国的同学甚多,肇生兄邀请其来给相关的朋友制一些印章,我也求其刻了“古荷堂”和姓名的朱、白文印数枚。
延国弟来,数年不见,自然高兴。在罗湖的展事结束后,我邀请他来桃源居住处小憩数日。那天晚上我们聊得很晚。
延国的书法功底极其深厚,篆书上溯商周金文及秦小篆,后融及六朝碑版、瓦当铭文和历代碑额,小楷自有明以来一直上追至魏晋,旁及南北朝敦煌写经。如今书坛写经虽有人在,但为数不多,写好的更少。而延国弟所写《金刚经》、《心经》在习写传统小楷及魏碑的基础上,融及敦煌写经体,笔力爽快遒劲,刚柔相济,笔法变化丰富,结体整觞谨严,从整体气息中可感到其对佛经的理解以及书写时的从容安静的心态,正如邱振中先生所评:“笔致纯洁,气息高华,既得前人神理,亦表现出他在多年的磨练中个性、人格的进境。”《金刚经》三十二品、五千多字实不易写,尤其书写于高档纸张时生怕有错讹,若写错一字即不可改,而延国弟能在数十米长卷上书写此经而未有错,实属不易。而其行草气势磅礴,融碑帖于一体,笔法跌宕有力,线条柔韧,浓淡枯湿变化丰富,用墨一笔由浓至枯,一气呵成,章法疏密有致,通体生动活泼,虽从其作中仍能看出乃师王镛先生的影响,但已深具自家面貌。从书作中亦可窥见其深厚书学修养。
哥伦布11:07:01
在篆刻方面,延国自近代上溯,自唐宋元、魏晋官印,直追秦汉古玺、楚国玺印。数十年篆刻修养,不论朱文、白文,皆虚实得宜,笔法、刀法别具风貌,其作既具古人风神,又充满现代气息,品之大有“融百家于一炉,出吾体于众将”之感。
与延国所处三日,品茗论艺,相谈甚欢。其每于夜深人静之际,即展纸写经,每每通宵达旦,夜半休息之时,多啜以普洱佳茗,白日则镂金刊石,研习书画,信手写来,每有得意之作。越四日,与延国弟至肇庆拜访肇生兄,游鼎湖名山,观七星胜景,寻端州古砚,拜六祖梅庵,又到其鼎湖后山别业“同古山居”品茗论道,食西江鲜鱼,饮端州老酒,个中之乐,实难以尽表耳!
张巨鸿丁亥十月于岭南鸿蒙山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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