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上(北京 市民)

   围绕 人民大学设立国学院 的消息,国学话题引发了一场坊间热论,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国学之事关乎我们这个民族最敏感的文化心理神经。对于人民大学的计划, 反对者有之 支持者也有之 ,这本是健康社会的常态。但是,看到上海学者王晓渔用充满戏谑的笔调,把倡导儒学的网上帖子斥为“一夜之间刷满电线杆的老军医”广告,旅美学者薛涌以西方
文明的强势标准,指责振兴国学“体现了国学派对融入世界文化的不甘心”,笔者确实

有些诧异:我们的传统文化到底背负了多少原罪,值得某些人士如此地鄙夷不屑的字眼冷嘲热讽?作为学者,对于曾经哺育自己的文明如此亏待,本身可能就是不正常的。

文明新的跃升,孕育于其母体的再度振兴

  这种不正常恰恰说明了国学的式微已到了何种严重的程度。文化是灿烂的,也是脆弱的,它需要精心的照料和培育。中华文化虽是世界文明史上惟一不曾断代的瑰宝,然而从19世纪至今,它确实面临着多重的挑战,但致命的伤害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文明传承者的自暴自弃,自我沦丧。诚然,在今天看来,传统文化中有一部分内容难免不合于时,但这正是历史进步的一个本义,不能因为孩子长高了,就斥责父亲变矮了。历史的第二个本义在于:过去的并不都是落后的。事实反复证明:一种文明新的跃升,往往孕育于其母体的再度振兴。中国作为一个正在上升的东方大国,要找准自己的国际和历史定位,很难离开对自己传统文化的再度发掘与发扬。

复兴国学,是对过去的还债,也是对未来的积财

  中国是中华文化的主阵地,两岸三地在传承国学方面都有其优长和贡献,也呈竞争之势。在香港,由于历史的原因,国学的一部分血脉得以保存,一些文化伦理与现象仍在当地社会生活中发挥重要作用。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在全球华人社会可谓备受青睐,这与作者深厚的国学功底是分不开的。随着黄霑先生的辞世,具有丰富国学韵味的“黄派词曲”也成绝唱。但是,香港毕竟弹丸之地,可以成为国学传播的一个桥头堡和中转站,但不可能成为中心地带。在台湾,随着当政者操弄的“去中国化”,国学之色正在消淡。文化是需要地域和人口和国际影响力作支撑的,相比而言,复兴国学的重任主要靠大陆,然而同样由于历史的原因,传统文化一度遭到了几乎是毁灭性的创伤,在中国再次上升的同时复兴国学,我们责无旁贷,这既是对过去的还债,也是对未来的积财。

国学研究缺乏一个平台和论坛

  笔者在香港游学数载,对于本港高校开设以国学为主的通识教育很是欣赏,特别是香港城市大学的中国文化中心,常邀全球华人的大方之家于此坐而论道,或激辩,或讲学,或切磋,论者相长,听者受益。其时,笔者初识了很多大陆的国学学者,当时就想:为什么自己在大陆时反倒没有听到如此精彩的演讲,可能主要的问题就在于:内地缺少类似于“中国文化中心”这样一个平台。于此,也希望人民大学的国学院能成为这样的平台和论坛。

“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

  王晓渔认为,20世纪20年代,北大和清华相继设立国学研究机构并取得成功,是因为当时条件下,“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大都受过完整的国学教育”,因此,今天的人民大学国学院受人力的影响,“将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笔者看来,这绝对不是一条站得住脚的反对理由。正因为国学基础的脆弱,所以更有必要去想方设法巩固它。如果今天出于对建设力量的不足而裹足不前,明天的任务将变得更加艰巨甚至不可能。

  薛涌认为:“中国文化只有和世界文化融合才会有生命力”,笔者同意这种判断。但是,什么是世界文化?难道世界文化就等同于欧美文化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世界文化应当是多种文化的集合体,因此,不能简单以欧美的一切作标准去衡量中国的一切,即使在技术上可以,甚至在制度上可以,但恰恰在文化层面上绝对不可以。世界文化最基本的立场应当是多元化,衡量一种文化是优是劣,要不要继续发展,很难有一个统一的标尺,这乃是文明社会的本义。在这里,容不得一个文明的强权者,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以自我为蓝本,先行设定一个框架,对其他的文化方式指手画脚。如果好好研究一下费孝通先生关于“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的文化观,可能有助于更好地认识这个问题。再者,即使是置身于西方文化的大家庭中,法国、俄罗斯、意大利这些文化重镇国家都在捍卫自己的特有文化,对此似乎也没听说过有多少国民强烈反对。但是,为什么到了中国,自己人做一点自己该做的事情却总是这么难?

我们不做,谁来做?现在不做,什么时候去做?

  复兴国学,让中国传统文化更好地滋养中国,丰富世界,是我们这一代国民不容放弃的文明使命。套用连战先生在北大演讲时引述里根的名言:“假如我们不做,谁来做?假如现在不做,什么时候做?”毕竟在复兴中国传统文化方面,我们去做,会比别人做得更好;现在做,会比以后再做,成效更好。

来源: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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