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似浮云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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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世富教授在西北大学从事尖端科技研究工作，他带领的科研小组研究的人脑电脑一体化课题，是国家重点科研攻关项目，在国际上处于领先地位。当科研有点眉目时，５０岁的邬世富，为金州市高薪重奖人才的优惠政策所吸引，辞职不获，便带科研项目南下，全家三人来到金州市，住进招贤山庄公寓。

    邬世富与脑外科专家、主任医师的妻子潘玉琴共同创办ＲＮＤＮ研究所，属事业单位，市财政拨款１００万元添置科研仪器，并作科研经费。ＲＮＤＮ是人脑电脑汉语拼音字母的缩写，用它作为研究所的名称是潘玉琴的主意，好让外国人读不懂，而让中国人认为是外文，有利开拓事业。邬世富向金州市政府表达了女儿邬妮的意愿，金州市政府安排她到市财办当秘书。

    西北大学得知邬世富在辞职申请报告未获批准的情况下出走，十分恼火。课研项目被迫中断，花去的几十万科研经费泡汤。校方派出几批人马，到金州市政府交涉。又几次登门对邬世富进行劝降，希望他能收回成命，重回院校主持科研。邬世富一口回绝：我要在金州市落脚生根了。

    西北大学扣住邬世富的档案不发，工资转移单不开。金州市根据引进人才优惠政策，给邬世富享受一级教授待遇，重新建了档案。对邬家三人的工龄连续计算。每月付邬氏夫妇月薪10００元和8００元。 并给带了科研项目的邬世富重奖５万元奖励，免缴个人调节税。

    中午，邬妮开奖后回到家里，一进门就激动兮兮在喊：爸爸，爸爸，告诉你重大新闻。

    邬世富不坐班，常在家里做研究、看资料，听见女儿鬼叫死喊的，从书房里探身问：有什么新闻事体呵？ 一个卖茶鸡蛋的祁儿中了十个头奖。邬妮那劲头像自家中奖。

    别瞎说！邬世富猜女儿在瞎说《西游记》，乱侃《封神榜》，这千万分之一的中奖概率，在数学上等于零。

    真的，真的，骗你是小狗，遭雷打，不得好死。

    女儿嘴翘鼻头高。 这怎么可能？邬世富仍不相信。

    哦呵，你不信，夜头看电视新闻，我还现场采访过他呢。汗淋淋的邬妮在立式空调前将冷气开高档，凑近直吹。

    要真的话，开奖是不是作弊？邬世富从不相信买奖券，对"有奖销售"一直持怀疑态度。

    作啥弊？邬妮转过身来，扮个怪相：开奖是你女儿主摇，最清楚不过。

    这就怪了，怪了？邬世富喃喃自语，再细想也不怪。当初自己提出"人脑电脑一体化"研究课题，别人也认为怪，斥之为异想天开。等研究成功了，自然也不怪。 邬世富的人脑电脑一体化研究是在人体的中枢神经里植入一片细小的超智能芯片，与大脑亿万个神经元接通，这样人脑便具有电脑所达不到的功能。人脑是活的，与电脑联网，比用手操作电脑更直接、更灵敏，存取存储更便当。比日本目前开始研制的第六代计算机，灵光百倍。邬世富研制的超智能芯片基本成功，由脑外科专家的妻子植入一只公猴的中枢神经中。完成了动物试验后，就要物色合适的人先试验。

    邬妮吹凉快了，坐在沙发上开始奚落父亲：你忙煞大半辈子，还不足十万。祁儿一眨眼成为百万富翁，你现在心情如何？

    邬世富坐到女儿身边，点燃一支香烟，吸一口，笑道：很坦然，我想国家只鼓励勤劳致富，不会去鼓励投机发财。再说发这种大财的人，在全国也觅不出第二个来。

    要是我当时买几张奖券，说不定也中奖了。邬妮想想来气，当初她想买有奖销售财物，父亲坚决反对，母亲保持中立，结果全家一张兑奖券都没有。她暗骂父亲是守财奴，没有投入怎么有产出？

    邬世富爱抚地拍拍女儿肩头：你买了，也不会改变祁儿中头奖的结局的。

    至少可中个二等奖。邬妮嘴硬，不示弱。

    这时，潘玉琴跨进门槛，极其兴奋：世富，那只猴子已能说话、思考和学习，有点像人一样了。

    邬世富高兴地跳起来，拥抱妻子欢呼：呵，我们要成功了。

    邬妮见这光景，捞起一只六神花露水瓶充作话筒，煞有介事地介绍：观众朋友，现在播送本台刚刚收到的重大新闻，ＲＮＤＮ研究所最近培养成功一只"吉尼斯猴"，别看它猴脸猴相猴屁股，但它的智商像人一样，识字、唱歌、会说人话……

        好了，别疯了。邬世富松手转过身来，厌烦地挥挥手。

    女儿刚才的现场表演，突然提醒了潘玉琴。她对父女俩说：对吉尼斯猴的情况要保密，让新闻界捅出去要坏事的。

    我看你们牵着吉尼斯猴去领诺贝尔奖吧！你们把这说人话的猴相的怪物领回来做儿子吧！邬妮激动兮兮，有点神经质，走进自己的寝室，"砰"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