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 玉
唐代张祜有诗《感春申君》:薄俗何心议感恩,谄容卑迹赖君门。春申还道三千客,寂寞无人杀李园。
好一个“寂寞无人”,我总觉得这一锤定音太悲忿。名列战国四君子的春申君结局最惨,别人好歹还能终了,唯春申君被投头棘门,满门灭斩。三千食客,竟一无是用。司马迁说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一、勇士
被罢官的孟尝君也是感叹世情冷暖,三千食客都走了。官复原位以后觉得这些食客要是还有脸见他,一定吐上一脸口水。冯欢认为孟尝君错了,说了一番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的道理,“不足以怨士而徒绝宾客之路”,很可爱的一番话。冯欢不是等闲之辈,替孟尝君收债,却大宴欠债人,能还债的约定归还日期,不能还债的烧掉契约,取信于民。得冯欢,孟尝君才能官复原位,总算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王安石说得彻底:“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与孟尝君一地的毛遂智勇双全的上演了楚赵歃血合纵。毛遂剑指楚王的一番说辞是十步之内谁也救不了楚王,当年商汤七十里、周文王百里之地起而框定天下因为“据其势而奋其威”。现在暴秦辱楚,合纵为了强楚,而不是为了赵国。大抵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良禽择木而栖吧,毛遂千里投奔平原君而不入孟尝君。鸡鸣狗盗之名事出有因,当年逃出秦国先靠食客装狗偷来狐裘献给昭王宠妾,宠妾说情才被放,在函谷关食客学鸡叫引来群鸡共鸣,才得以出关。
李园看楚烈王没有后代,把自己的妹妹献给春申君,怀孕以后说服春申君将其妹献给楚烈王,得太子。楚烈王死后,李园杀春申君灭口。朱英说自己是春申君的不期而至之人,让他做郎中就可以在宫中伏击李园,先下手为强。春申君不同意,朱英“知言不用,恐祸及身,乃亡去。”按当时习惯,朱英领导刺李园的行动会有一帮助手,换成现代说法是“刺李工程负责人”朱英全权负责解决李园问题。战国时代既有春秋大义,又是春秋无义战,且挑灯看剑,梦入侠义一次。
齐国居东郭、西郭的两勇士喝酒,找下酒菜找到自己身上的肉了,于是一人一刀“相赠啖之,肉尽而死”。果然勇士。士可以安置在各色人等身上,比如勇士、死士、武士、义士、医士、博士、谋士等等。古代四民是农工商士,《说文》解“士”为“事也”。《说文》将客说成“寄也”,刺客、食客之客与士一样都要受制于前面的字。孟尝君于赵国某地民众来说,当为暴客。赵人围观返齐的孟尝君,没料到名满天下的孟尝君“乃眇小丈夫耳”,于是一帮人灭县才离开。那个年代人命如草芥,民轻若鸿毛,免不了刺客、勇士辈出。
二桃杀三士说明了侠义的困难。三人按功劳大小分两个桃子,不受桃即无勇。比较功劳以后,功劳小的两人羞愧万分,拔剑自杀;功劳大的觉得自己不仁不义且无勇,刎颈自杀。
古时死士谋求一击必杀,不考虑全身而退的,并且极少有全身而退的事情发生,如专诸用鱼藏剑刺吴王僚后立即被侍卫所杀。但是策划谋杀行动需要大智慧,古代的刺客与死士的区别在于一等刺客智勇双全,死士有勇即可。聂政只身刺侠累,直接登门一击而杀,又杀了几十个护卫后自毁面容、挖眼剖腹而亡。聂政抱必死之信,不但神勇,而且考虑周到,决不牵连别人,只是没想到姐姐聂英如此刚烈。韩国暴尸聂政,聂英为了不埋没聂政英名千里认尸,哀伤过度,当场而死。女子尚且如此大义,何况大丈夫?
智伯的家臣豫让刺杀赵襄子未遂,赵襄子觉得豫让是义士,放人。豫让涂漆吞炭,让自己皮开肉烂声音沙哑,再次刺杀赵襄子被擒。赵襄子认为豫让作过范氏、中行氏家臣,而被智伯杀掉以后,豫让才成为智伯家臣,这样报他杀智伯之仇没道理。豫让认为一心不事二主,智伯得豫让之心,自然“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了,要行“死名之义”,说白了就是来送死的,以成全名节。赵襄子感其义而泪流满面,却不得不杀豫让,脱下衣服让豫让刺上三剑。赵襄子成全两人之义后,豫让拔剑自杀。
义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明白的不是义本身,而是义之目的。鲁庄公吃了败仗和齐桓公议和,大将曹沫突然在盟会上劫持齐桓公,齐桓公只得答应归还鲁国土地。曹沫扔掉匕首回席,面不改色谈笑风生,这和毛遂说楚相似。曹沫是鲁庄公的战将,能杀曹沫就能当场击杀鲁庄公了,齐桓公自然下不了手。齐桓公气得要命想反悔,管仲以因小失大的道理劝齐桓公不能失信天下。现在看这样的故事好像天方夜谈,但是中国人从来不干“背信弃义”的事情。远得不说了,穷困潦倒的大清朝,赔款的条约签订以后就没赖过帐,借钱还债的事情都干过。中苏反目以后,穷得只剩裤衩的中国人也把欠苏联的债务全还了。立人之本诚信,立国同样诚信为先。鲜血淋漓的中国历史既是仇恨的历史,也是诚信的历史。
二、刺客
我以为司马迁将荆轲称为刺客而不是侠客,应该是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坏了事。高渐离在易水边击筑,如果能代荆轲唱出此句,荆轲当为古今第一侠客了。
荆轲在燕国找到知音,与高渐离和一个屠狗之人饮歌燕市,痛哭流涕旁若无人。结交了田光以后,引发了震古铄今的故事。
秦将樊於期被灭门,只身逃到燕国,老师鞠武认为此举是“委肉当饿虎之蹊”,并提合纵连横之策。太子丹觉得不能弃义送走樊於期,但是抗秦应该快。鞠武说太子丹“行怨暴之怒”,就找田光先生来谋划。田光觉得自己老了,找荆轲行事,但是太子丹要保密的话刺痛了田光。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田光办事以后为“节侠”之名自杀。《战国策》将田光之死说成“以激荆卿”是对荆轲的怀疑,我以为田光单纯自杀。有食客认为孟尝君与他的饭食质量不一样,孟尝君就给食客看,食客立即挥剑自杀以谢罪,田光应与此道理相同。荆轲答应太子丹应该没有田光因素在里面,因为田光只要荆轲见太子丹,受人所托,玉成其事即可,后面的事情由荆轲做主了。田光所托之事极有分寸,受太子丹国事所托来见荆轲,自杀守密,请荆轲立即将此事亲告太子丹,成全田光的侠义之名。田光托荆轲私事,不是国事。荆轲不愿刺秦自然有道理,好友因太子丹而死,岂是荆轲所愿。太子丹居然叩头大礼而请,于是荆轲答应了。就算荆轲一万个不愿意,没有豫让的士为知己者死之实,也要为侠义之名而答应了。
当秦国进兵燕国边界以后,荆轲决定用樊於期的头取信秦王,樊於期听到以后自刎了。太子丹派草莽勇士秦舞阳为荆轲助手,见荆轲迟迟不去,想让秦舞阳先行一步。荆轲怒叱太子丹,他是等人,既然如此,立即就走。《东周列国志》说荆轲等的是盖聂,并给出《易水歌》全本:“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嘘气兮成白虹!”
秦王听蒙嘉进言后以九宾大礼见荆轲,那朝代当官受贿严重,让蒙嘉开口少不了使银子的。秦舞阳真是没见过排场,吓得面色大变浑身发抖,荆轲嘲笑秦舞阳“北蕃蛮夷之鄙人”,搪塞过去。原本抱着地图的秦舞阳应该是刺杀的直接行动者,换成荆轲独自行动了。图穷匕现,荆轲技艺荒芜,几击不中,投匕又击中铜柱。荆轲事不成乃是想生擒秦王,逼迫写下契约报答太子丹的。可能《东周列国志》据此发挥,说成效仿曹沫了,而且说秦舞阳也被护卫诛杀殿下。
《史记》里的刺秦大量转录了《战国策》,但是较为详细的记录在《东周列国志》。《史记》有许多细节没有说清楚,也让后人莫衷一是了。荆轲一定在等一流刺客,如果聂政再世一定会得手的。以后高渐离客居宋子城击筑唱歌,秦始皇召见后赦了死罪,薰瞎眼睛让他击筑。高渐离最终以铅灌筑击杀秦始皇未果而死。高渐离是荆轲的知音,两人的志向应该一致的,高渐离可以为知音之死而奋力一击,就如荆轲为田广而见太子丹。荆轲行刺动机难以准确界定,但是几千年来众口一词的英雄之说当是对荆轲义举的最大赞同了。
三、论剑
先秦历史中,侠义并没有统一规范,大抵是一个侠义,各自表述程度。司马迁认为“救人于厄,振人不赡,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义者有取焉。”取仁义言游侠,唠叨起庄子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侯之门仁义存”了。中国封建结构的儒表法里在如今一目了然了,身为法家掌门的韩非子“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在汉代已经被独尊儒术所取代了。儒家的仁政、德治也是一句空话,被义政所取代。自汉以后,儒法都不是先秦的儒法了,天知道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只能取鲁迅的“奴才”说了。司马迁大大赞扬了侠客:“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二人为仁、人言为信、止戈为武的春秋大义,在汉代已经夕阳西下了。弃生死尚不困难,但是侠客一定羞于说自己的义行,不像现在没干好事就大吹大擂,干了点好事就吹上天,吹上天还不愿下来的伟光正。
后世所谓仗剑行侠大大的错误,侠义并非刀剑相见的。至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更是指鹿为马了。考古证实先秦男子人手一剑,生佩剑在身,死葬剑随人,腰中无剑大约比现在没有手机的中国人更见不得人。穷得穿着草鞋投奔孟尝君的冯欢也是腰佩一剑,委实穷了点,用草绳缠着剑把。《资治通鉴》有如下记载“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吃饱喝足了,人总要找件事情干干,总有时候有杀掉个把人的冲动,手中有剑,心中不慌。死士什么朝代都有,如今这世道民工跳楼、穷人自杀的事儿层出不穷,不想活了不一定是想不开,也可以是想的太开,更可以是走投无路。为了一件事情而去做,可称为士,有勇气即勇士了。士为名节,或曰尊严,换成现代说法,就是具备敬业精神。秦国实在将线性思维发挥到极致,修秦直道居然不打弯,开山填谷,不玩一点虚假。不但认个死理,而且特认真,如今秦直道居然还不能长树。暴得者暴亡,此言不虚,暴秦亡于“暴”字。屯长陈胜吴广被暴雨阻于大泽乡,按秦律当斩,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起事。当时老百姓做完饭连菜刀都要收缴管理,啥都没有的陈胜吴广“揭竿为旗、斩木为兵”也让大秦帝国轰然倒塌。
我以为鲁迅的《铸剑》一文破坏了曹丕《列异传》的无厘头风格,鲁迅笔下的无名氏刺楚因为“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说成是武士道精神更合适。莫邪儿子要杀楚王为父报仇,遇上无名氏。无名氏愿意替他报仇,莫邪儿子自刎。楚王煮莫邪儿子头颅三天也没煮烂,跑上去看看,无名氏挥剑斩楚王,头落锅中,并挥剑自尽。因为三人头颅煮烂了分不开,就埋葬在一起。好像《圣经》或者《古兰经》所说的那样,神是没有形状不可命名的,义同样不可命名的。无名氏认识与宗教认识吻合,无来由地杀楚王,替莫邪儿子践义。无名氏行为本身就是义,既没有原因,也不在乎结果,干完就行了,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侠义是超道德、超宗教、超法律的纯粹精神,无忧无虑就可以没有罪恶感的。孔子“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中,仁智不但不能成为目的,连彰显智仁本身都可能是罪恶的,仅一个勇字就可取无忧无虑来源而代之了。
庄子滔滔不绝地论剑天下,我以为盖棺定论了:
“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擦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剑也。”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剑也。”
“庶人之剑,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
四、侠义
墨家有规模化的行侠举动,又名“别墨”,三百弟子都可以替天行道赴汤蹈火。墨子认为“所谓,实也;所以谓,名也。”这样来看侠义就清楚了,侠与义是内外之别,名实之分。侠是行动,是义之外化,需要守仁。墨子要求“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只有“代天行诛”才是正义。
义为侠之本,墨子同时认为“是以一人则一义,二人则二义,十人则十义。”侠义精神首先是个人的,而非集体的;内在的,而非外在的主观认识。司马迁的游侠论又将义分“正”义、“别”义,“正”义于外在仁;“别”义于内在个人认识,即墨家的“无黑无白”论,黑白本一道。侠义既是精神也是现实行动,成义需要侠之行动。将义提升到极致而舍身为义,名之侠。既可以是睚龇必报,也可以忍辱负重。人性为先,乃义举前提。人性有善有恶,矛盾重重,但是侠义要求一定能舍身,因而为之而义的目的少之又少。典型刺客要求的智勇双全就应该放弃那些无谓斗勇,外化于仁已经是皮毛问题了。至于“士为知己者死”,我更认同《新唐书·裴行俭传》所载的“士之志远,先器识,后文艺”的看法,后什么再议,没有器识一定先完蛋了。在行动上,孔子的“君子不器”倒是适合侠义精神了。先秦百家各有所长,杂而取之,唯自由二字!陈寅恪诗曰:“弦箭文章苦未休,极门奔走喘吴牛。自由共道文人笔,最是文人不自由。”痛哉痛哉。司马迁笔下的《史记》,同样充满了陈寅恪得浩然正气、痛楚“自由”。
诸子百家学说与古希腊哲学有着惊人的内在一致性。苏格拉底为了维护雅典城邦制度,慷慨受死,堪称义士。孔子的儒学也非后世腐儒所知,当年孔子若丧家之犬,断粮七日,见颜回偷吃还没有熟的饭,拒食那盘不洁之饭。颜回说他发现讨来的米有煤炱,所有把脏饭吃了,孔子回个“知人固不易”的佳话来。儒家虽然太重名声,在身体力行上同样为后世师,子路为义“结缨而死”。墨子与亚里士多德的看法比较一致,亚里士多德认为道德是各自表述的,最终大家接受的是共识,而不是每个人的道德,但是用共识强迫个人认同同样非道德。二人为仁即可概括了,凝结两人关系的是共识,而不是其他。
侠义精神首先是自由精神。如要行侠,须器识,要有对自由精神的见识与包容自由精神的器量才行。所谓大义,乃大自由!乃庄子的“相忘于江湖”。侠之大者,乃大智大勇,既能为达成目的殚精竭虑,又能为达成目的舍生取义。侠义精神诚信俱备。
五、玉碎
荆轲刺秦,自称“壮士”,《说文》解为做大事情的人,但是不能达成目的则自称“竖子”,也就是小人的意思。荆轲与盖聂论剑,盖聂认为他剑道不对,怒目而视,颇有不屑。与鲁句践讨论博戏之道,又被怒叱。荆轲离去应该是心气太高,有士大夫之节,“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既然比不过人家而不招待见,自然走了。鲁句践以后说荆轲剑术很差,也不能让人了解其人。能够慷慨歌燕市,并不在乎别人如何看的,荆轲行的是君子之义。太子丹既然匕首用毒,目的显然是刺杀秦王。荆轲赴秦却有个人使命在里面,最后对秦王的表白不能说是为剑术不精而开脱,按荆轲的智勇,用曹沫之策不杀秦王比杀了秦王更能保全燕国。荆轲的大事不是鲁句践、盖聂之流能够了解的,所求当是正义。荆轲曾用剑术游说,所求正义当是庄子的和民意、安四乡了。司马迁评论的“主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当为正解。
长江后浪推前浪。张良刺秦,会同无名氏在博浪沙惊世一击,一百二十斤的铁椎误中副车。此次几乎成功地刺杀仅此记载。相较张良的成功,荆轲刺秦的功亏一篑在于助手未得。张良变卖家产寻求勇士,荆轲没那么多钱财,与鲁句践、盖聂之流当年不得为友尚情有可原,等到受命太子丹以后则应该礼贤下士,亲自邀请才是,这是荆轲没能成功的原因所在。而且荆轲之谋不及张良,若是认定自己有刺杀秦王的能力,也不必带秦舞阳这样的勇士,找个死士更能成事。匹夫不可夺其志,像樊於期这样对秦王怀有深仇大恨的人多了去了,找一个就行了。
孟子说:“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荆轲还是缺了点浩然正气,止于刺客。
每一个人的志都是不同的,但是有了志以后,当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人总要找点事情干干的,既然去做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要玉碎。有了玉碎决心以后,这才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说。
“春申还道三千客,寂寞无人杀李园”,春申君不能得人心,再多的食客也是无济于事。世上朱英千千万,世上李园万万千,春申君却只是一个又一个地出现。杀与不杀并不是问题,“寂寞无人”与谁听?
浩然志气当玉成,即使玉碎,大丈夫亦在所不惜。
发布日期:2008-0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