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铭划 一秒三笔
文/吴建平
铭划,擅长山水,出手之快,被誉为“一秒三笔”。特别是开笔时的气势,往往出其不意,一阵狂飚皴擦,在数分钟之内,即将整体山形一气呵成。
为什么画山石要这么快的速度呢?铭划说:“山石本是鬼斧神工所造,是亿万年的地质大运动形成的,那些石纹棱角都是万钧之力的产物,要表现它,只有使用快笔。快笔需要速度,速度才能产生力度。其次,山脉峰峦是由走势构成的,用快笔才能一气构成奇势。”
自古画山石求势。势,就是山石的走向,就是脉络的连接,不断气的笔势才有大气。画家不能对每一个石面,每一落笔都深思熟虑,苦心推敲,这样反而会将画面画得僵死,对山石的皴法表现,是依靠长期的功夫积累,要“胸中自有雄山百万”,才能在临场作画时一泻胸意。所以山石不要画得太真,越画得细致越不似,只要画出大感觉来即可。古人说:“山形面面移,石无十步真”,就是要你懂得变化,取势得神,似像而已。
中国画传统画山有二十八皴之说,历来说法是执笔的手势,都是中锋披麻皴和侧锋斧劈皴的变种而已。铭划认为,古人皴法应另分两大类,一是对山石的线条结构排列,如长短皴、乱柴皴、荷叶皴等,结构排列会使山石产生线条美。另一类是表现石纹质感,如斧劈皴、牛毛皴、解索皴等。形象的说,这个石纹像斧劈、像牛毛、像解开的绳索,这就是质感美。
而铭划自己的画法则更重视质感。他认为自然山石,受千万亿年的风雨侵蚀,表面裂纹受到风化,有些光滑或滋润的质感。所以他画山骨待快笔之后,墨迹未下,即用湿笔,敲拍擦抹,使近似干涸的墨线渗化开来,而山石筋骨犹存,更得自然神韵。他的这种皴法被称为“留筋皴”。
除了用线骨画山崖之外,他对远山都用没骨手法。在笔尖上略蘸浓墨,侧锋数笔,速抹而过。待湿面未干时用枯笔千墨皴擦,再酌情用彩或水渗破,没骨远山就出现了时隐时显的林带,颇得造化天趣。
在画树上,铭划讲究密法,近树、中树、远树都写得苍劲扎实,高低穿插,也安排的错落有致,在树间叶中留有气眼,即古法上说的大空小空,使密法得以透气,因为树木只有通风透气,才能成活生长。
植物是拔地而起生长的,古来画家画草都是由下而上,所以画树更要从根脚画到枝顶。元人唐棣画树即由逆锋出笔,逆锋更显骨力,使枝干树皮枯苍带折。而铭划画树也是由下而上,逆锋转出,他说蘸墨后的笔线较粗,越向上画,笔头含墨越少,枝条渐细,这就符合树干粗,枝干细的植物形体构造。画到枝梢,即用笔尖勾挑,使顶芽产生力度,这是新生命之勃发。
铭划画树都有长臂干枝,这是因为植物要争夺阳光和养料。但是过长的干枝往往弯曲下坠,因为地球的引力作用。然而再长的干枝,它的枝梢一定是上翘的,因为植物有向光性和向雨性,这种微妙的上翘恰是生命力的体现。
画到树顶,老树常有分叉,因为老树高龄长得缓慢,但顶芽的生长优势犹存,所以又以分叉的方式生长。当全树画毕墨色未干时,也要急以破墨,使墨线与色溶为一体,树木只有体内含液,方有生命,如果等到墨迹干涸,再辅色,则墨线与树色分离,那就是枯株或死树了,它们岂能长叶发芽?
画到水法,铭划有多种画法,有破笔大写画法,有没骨画法,更有细如游丝的钩线手法,水法是山水画中最难的一课,特别是细笔钩线,是水法中的基本功课,自古画家回避者多。就是对水写生,也是一件难事,因为它是动态的东西。所以理解活水,只有多观察,水中有圈、有弧、有折波、有回波、有浪花,是由于河床的高低、坑洼、河面的宽窄和露出水面的礁石的不同形态,而产生了水流的纹理现象。由于中国的地势是西高东低,黄河与长江,从海拔几千米的青藏高原上发源,一路狂泻,横冲数千里而归人大海,所以在画面上的布局,水势可以一处高、一处低,水向低处流会产生一倾而泻的动态之势。
在山水画上,有水势的动态和山树的静态,有树木的密法和山石的疏法,画面构成矛盾就有美的协调统一。
铭划作画勤,出手快,每幅画上落笔少则有二万多笔,多则有四五万笔,他说:“作画出笔快慢是相对的,好比一首曲子,有高潮,也有低调。但是曲子的节拍是有规律的。画画也是如此,只有画得多,画得熟的人,才会在用笔的顿挫上出现节奏感。”
其实历史上出笔快的人物不少,唐人张王朵就是作画快手,明人唐寅也是出笔如风,现代画家傅抱石的快手笔法使他的作品恣意狂态而别开生面。悟通此理,也就不难理解铭划作画为何用“一秒三笔”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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