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谈劳动为什么失去价值

      劳动创造了世界,创造了人类自已。历史唯物主义还是共产党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但劳动价值观为什么贬值了?

  回想改革开放前三十年,劳动是何等的荣光。农民的代表陈永贵,当上了国务院的副总理,让一个农民来参加管理中国这样一个大国的农业,真是开了共运的先河。

  作为国家的主人,农民对当时得到的劳动分红,是多么的珍惜。收入虽少,但大家都懂得这是为自已的家业在艰苦创业之中,为了集体事业的发展和为子孙后代的献出,虽苦犹乐。
  当年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时,年终结算编造分配方案前的定案要经全体队员讨论。总收入中提留扩大再生产的公积金、为照顾老弱病残军烈属与合作医疗经费的公益金,扣除生产成本、国家 的农业税金、民办教师教育经费,留出下年生产备用资金等,余下的才由农户分红。因为兴修水利修筑道路等农业基础设施投工量大收益又不在当年,军烈属民办教师等公益事业收益不在生 产队,但只要是生产队里的劳力出去投工的都能记上工分纳入当年分配,所以收入是低的。但当时子女读大学不要交学费,毕业后国家保证就业分配,工作后保证住房分配。社员生病根本不 会想到要交不起医疗费,合作医疗里看病一共只收2分钱挂号费。当时听到说西方国家医疗费很贵穷人生不起病时,还感到像听天方夜谭一样。

  上世纪70年代,村里一个正男劳力干一天“点工” (即按时间记工)八小时,记工分得12分;收割、插秧等农忙时因劳动强度或技术性农活搞包工,每天十来个小时得三、四十分,技术能力强 的少数人能更高。除因私或雨休天,一年下来大概投工三百来天。一个正劳力一年得分约四千多至五千,妇女的得分约为正劳力的六折。当时每年10分工分分红大都在七八角钱之间,高的年 份达到l元左右。正劳力按每天平均得分15分、每10工分分红0.80元计,平均每月所得折币30几元(多数为实物、但物价很低),加上自留地等经营收入,和当时农村学校里小学教师每月40几元 工资比较水平相当。每家饲养几只鸡鸭猪兔之类,牛不可能每家养、因要有一定的辅助劳力配合。自留地里种蔬菜、自留田里种粮食作物,每人的这二份土地面积约为二分,由村民私体经营 。另外每家还分得可开荒扩种的丘陵地,面积与自留田地相当。

  当时领40几元工资的小学教师,现在工资已达4000多元相比较,膨胀了100倍。与百姓休戚相关的教育、医疗等也因经过市场镀身经费同样成百倍的上涨,但粮食等农业实物生产没有按其它物 价一样上涨。当时每担(100斤)秈谷国家统一收购单价9.6元,村里现在秈谷单价百元左右,和以前比上涨约10倍。农村一个正劳力与现在小学教师工资涨幅10倍于农业实物经济比,就是说农 民农业经济的相对收入只有小学教员的十分之一。解释这一问题的原委是经济学家们的知识,我们只能认为人民币为虚拟经济滥印,被不创造劳动价值的权力与资本向农民剥夺去了收益的十 分之九。

  以前权力只为人民服务是不值钱的,现在值钱得炙手可热了。

  发展经济是和平年代社会的大势所趋,但政治服务对象侧重的改变决定着蛋糕分配方案的变化。财权是身份的象征,工农实体劳动者从经济地位的降低到政治权益的贬值都是无法避免的。收 入鸿沟使青壮年农民只能入城打工以弥补生活费,城市泡沫经济多赚钱相对容易,把小孩的抚养照顾、农田的收种管理抛给留守在家的父母和媳妇。

  资本树立了生产上的绝对权威,劳动者从主人到雇工的差落与以前传统工人对比:是劳动时间延长、强度加大、劳动环境恶化、计取报酬条件苛刻。农民工只能尽力发挥挑战生命极限中的工 具功能。

  农民工大规模入城拉开序幕前,农村分田到户后劳力只为自已的一亩三分土地操劳,不需要再为集体基础设施或公益事务投工了。城市改革滞后又未需要大量农民工,富余劳力想入城搞副业 被户口政策限制着,当时地方政府就以每加入一个城市户口(不附加就业福利等其它一切条件)售价二万元左右向农民捞了一笔入城费(当然现在资本进农村从来没有进村费)。因此后来农民不 用户口就能入城打工还感觉优惠了,故一开始从主人公到雇工的身份转换还不敏感,以为只是农村与城市的环境不同。但是极低的农民工报酬还赖着不肯兑现的资本本性及地方政府总与资本 一鼻孔出气的社会现实最终教育了农民工。开始懂得了集体化时收入虽然低,但毕竟大家都是生产资料的主人,积累起来发展起来的大家都有份,都为以后的日子有盼头着想。结果现在所谓 收入高并不包括工人农民工的雇工群体和在农村里留守的。现在农民工成商品了,录用你就剥夺了你的人格,干多长時间给多少工资、工伤事故发生会不会承担及承担多少费用等由人格化的 资本来决定了。

  工资是劳动力的商品价格,进入生产成本;生产成本越低当然资本的利润分配就越高。成本与利润此降彼涨的对立关系,是剥夺人格的农民工与人格化资本的对立关系。在“多种分配方式并 存的”分配中,农民工离开了以前农业上利润分配的资格,进入了资本日夜考虑着想降低的生产成本的 “对象”,从利润的得益者转化为剩余价值的死对头,劳动价值就这样失去了。

  从另一角度来看,以前集体化的农民作为主人为公共财经承担义务,也享受了在水利上、教育上、医疗上、社会秩序上、国防安全上等等方面的受益。如果现在认为教育、医疗、水利等方面 的资本股权出售给私方资本市场了,但农民没有了在这些公共资源上红利损失的弥补。

  农民工队伍入城,低报酬高体力消耗量的任务中,让资本投入的生产中显示出了低成本高效率,冲击着城市原体制的工人队伍,逼使工人们的处境也更惨。城市原体制下工人的工资福利,住 房分配子女就业等主人翁地位的保障条件也被剥夺着,一些福利待遇转換成资本的剩余价值。把国有资产集体经济资源等公共生产资料通过政绩工程房地产经济及改制改革的操作,为资本原 始积累服务的经济发展中,虽然“漂洗”掉权力为私有生产资料服务的路径,但农民工人们失去了“为人民服务”者的依靠是明明白白的。

  入城为资本服务当雇佣工,劳动力是活的劳动工具。在血汗工厂里活工具比死工具待遇条件更差。比方资本为创造利润需要购置进来一辆汽车,除购置的成本费以外还需要:为汽车加油,保 证它产生动力的来源;为它维修养护,让它维持或增加动力;为它配置牌照办理保险,是让它参于社会管理保障服务体系;还要雇个技术熟练的驾驶员。但对农民工这活的劳动工具,待遇就 不如汽车了。只给他工资维持生存、相当於给他加油产生动力。不给活工具培训教育、看病就医等福利待遇,也就是不给维修养护以保证或提升动力的成本;更不管从生儿育女到教养成人的 生育费、抚养费、教育费,也就是不承担财产的购置费。这些本应由社会或“资本”承担的成本费用都转嫁到劳动力身上以榨干他们的血汗来补充。

  血汗工厂的工资不是给农民工能有体面生活、能包括子女家人生存的标准来付给的有尊严生活的工资。光棍汉和多子女父亲的工资是一样对待的,都只能是一个人能生存下去,社会不会因你 多子女额外负担着人力抚育成本就给予补偿。额外的家庭负担,还要靠老弱病残的家庭留守者在自已那一亩三分土地上搜索出来补给。甚至还要父亲卖血,母亲卖淫这种无尊严不体面的额外 生计来解决高学费高医疗费等义务。

  劳动者与利润分配绝缘。农民工工资既然是资本在生产过程中的生产成本,为什么把培养子女成为后备活工具的义务加在劳动者父母身上?农民工作为活工具、也就是为资本服务的财产成本 ,其购置费按折旧率各年应分摊计入生产成本,要“资本”来承担的,或者是代表资本利益的体制内预算来解决的!现在还要在教育、医疗上通过“改革”为老百姓的义务负担上加码,这是 “以人为本”还是让活工具进入炼狱呢。

  死工具没有良好的养护维修,它死机了,也就是“罢工” 了,天经地义,就只能拖进汽修厂去享受服务;但对活工具罢工,不让宪法承认,不追查“养护维修”者的失责,反而要惩罚“死机 ”,这就是活工具不如死工具的逻辑。

  农民工的遭遇,不管以历史唯物主义的劳动价值观与改革开放前农民的主人公地位对照,或以改革开放后用市场经济中资本经营的成本管理模式分析,其矛盾都是无法自园其说的。这是GDP发 展中二极分化迅速的奥秘之一。

草根网2912年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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