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类文化发展与十大趋势

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1880—1936年)

《西方的没落》

丹尼尔·贝尔(1919—2011年)

《资本主义文化矛盾》

雷切尔·卡森(1907—1964年)

《寂静的春天》

钱穆(1895—1990年)

  彭定安,笔名波阳,1928年出生,江西鄱阳人,中共党员。1949年参军,1950年毕业于北京新闻学校。先后任《东北日报》、《辽宁日报》文艺编辑,辽宁社会科学院所长、副院长、研究员,辽宁省社科联、作家协会副主席,东北大学文法学院院长、教授,第三届鲁迅研究学会副会长。现为辽宁社会科学院资深研究员、东北大学文法学院名誉院长、辽宁省文史研究馆馆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辽宁省优秀专家。著有报告文学《永生的战士》(雷锋事迹报道)、《鲁迅评传》、《鲁迅学导论》、《创作心理学》、散文集《秋日的私语》、三卷本长篇小说《离离原上草》等。学术著作与文学作品多部(篇)获省、部级奖。

 

钱穆手迹

  演讲人:彭定安  时间:2012年2月28日  地点:辽宁艺术文化研究中心

  人类在取得空前巨大成就、获得用高科技装备和推动的高度发达生产力与巨大财富,以及享受高水平的福利生活的同时,也带着严重问题、巨大麻烦和深沉的忧伤,进入21世纪。人类文化,也就在这种背景下,进入新的发展时期。在新世纪第一个十年过去,进入第二个十年的阶段,作为上世纪的赓续和新世纪的开拓,逐渐形成了新的发展趋势。这种新趋势,在全球化的新的世界构造与秩序下,以其雷霆万钧之力、汹涌澎湃之势,席卷整个“地球村”。其中,尤以重要区域、大国和人口众多的民族,既首当其冲,又蔚为大观和发展重镇。中国自然居于其中。

  就整体观察和择其要者而言,有十大发展趋势,为当代人类文化发展的新潮流。中国之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即身处其中,既受其推动与“牵引”,又受其制约;既受惠于此“大潮流”,又作贡献于它。

  一、世纪末的“三大反思”与新世纪的三个适度回归

  “时间就是金钱”的口号和生活律令,已经改变为“时间(与亲人——他人和谐相处的时间)比金钱更重要”。

  对于由于科技发展而带来的生产力高度发达、经济迅猛发展、高福利生活和由此引起的社会变异,特别是它的弊端一面,世界有识之士,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即开始了反思。

  斯宾格勒1914年问世的《西方的没落》可谓开其端,尔后,则有以法兰克福学派为代表和重镇的批判,直至丹尼尔?贝尔的《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以及汤因比与池田大作的对话录《展望二十一世纪》等,著述丰厚、批判犀利、说理深邃,全面反映了人类对于科技的发展、物质文明的发达和与其相对应又应该形成合理结构比的精神文明、人文文化的滞后,进行了百年反思。

  在此“百年反思”的基础上,在上世纪末,全球性的总结性的反思,则集中于三个方面,我们不妨称为“三大反思”。这就是:对于现代化的反思、对于科技的反思和对于人的最佳生活方式标准的反思。而且,在此基础上,提出并实施了三个适度回归。这成为人类当代文化发展的首当其冲的新趋势。

  第一反思提出了“现代性是不是出了问题?”甚至提出“在现代化的道路上竖起了一块牌碑:此路不通!”这个“问题”和“不通”,主要的是指对于大自然的大破坏,对于人类生活于其中的环境的深度的甚至是万劫不复的大破坏,还有对于传统的过度破坏,由此还引发了对于人类本性的破坏。这些严重的“问题”,导致了“如此现代化的道路不通”。人类要在现代化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就需要改弦易辙。

  第二反思,则对科技的迅猛与高度发展所产生的负面效应,提出了质疑,特别对于相应的社会科学与人文文化的滞后甚至被轻忽,深表忧虑而呼吁科际整合。科技既有推动社会发展、文化进步的伟力,又具有超常的破坏力。科技不仅对自然造成深度的广泛破坏,而且已经侵入人类文化,甚至植入人体内,使人体在受到保护和治疗的同时,亦受其害而且人性也受到戕害,成为人与社会发展的障碍和对立面。但这不是科技自身造成的后果,更不是科技的本性,而是人类自身的科技战略和科技思想所酿成的罪孽。因此,现在提出“人性地使用科技”和“使科技具有人性”的口号和科技方针。

  第三反思则关乎人类生活方式和存在圭臬的根本命题。其根本要旨就是人类生存中物质与精神的平衡问题。权力——金钱——享乐——感官刺激,已经达到一个高峰,人类(当然是其中的一部分人)可以凭着现有的极权——财富——技术,获得这些物质的身外物,但既得之,却依旧生活在幸福的门外,更有甚者,许多人倒在了这个梦寐以求的“门外”。由此萌发了对最佳生活方式及其标准的反思,并由此产生了对物质享受的摈弃和对精神生活的追求。

  从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在上述“三大反思”的基础上,产生了并且已经正在施行中的“三个适度回归”。

  (一)是向自然的适度回归。人们已经觉醒,人类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肆无忌惮地向自然开战,开发、榨取、掠夺自然了;自然已经忍无可忍地实施强有力的报复了。因此,要保护自然、热爱自然,改与自然为敌为与自然为友,甚至要敬畏自然。在心灵上感受到离自然越来越远,需要回归,亲近自然。到大自然中去休假,建设“城市中的乡村”,以至使生存状态尽可能“顺其自然”,“自然而然”。从生活到心灵“回归自然”。

  (二)是向传统的适度回归。从生活方式到家庭模式、从人生价值到生命体验、从日常行为到终极关怀,都向传统适度地回归;向传统的爱情、亲情、人情适度回归;从权利——金钱——享乐三位一体的“现代人生追求”,向个人与集群和社会的和谐融洽回归。“时间就是金钱”的口号和生活律令,已经改变为“时间(与亲人——他人和谐相处的时间)比金钱更重要”。文学艺术从传统中获取资源,从古老智慧与艺思中获得现代灵感。现代人重新体验传统中的人性的温情与和谐,追回失去或者弱化了的社会与人生的认同感、意义感和幸福感。

  (三)是向相对朴素的生活回归。“过朴素生活”成为美国一些人的“生活指归”;日本人现在以豪华的家具为“俗气”;伦敦的市长、美国的驻外大使乘飞机坐经济舱。人们喜欢生活中多一点“自己动手”,少一点“科技依赖”。“财富服务社会和‘回归社会’”成为欧美新的富豪的金钱观和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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