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石仓历代诗选》(石仓十二代诗选)
上古至明诗选本,五百零六卷,明曹学?编选。?福建闽侯人。万历进士,任四川右参政、按察使,后因著《野史纪略》触怒权宦,被劾,削职为民,家居二十余年。清人入关,学?参加抗清斗争,殉节而死。
此书为明代诗选中最宏伟之作,上自上古,下至明代嘉靖、隆庆,包括古诗十三卷,唐诗一百卷,拾遗十卷,宋诗一百零七卷,全元诗五十卷,明初集八十六卷,次集一百四十卷,详于当代而略于古代。
此书意在存明人诗,故明以前诗择之不精,考订不确,错误很多,即以选诗来说,既滥且缺,许多名篇未能入选(如李商隐《无题》和咏史佳作入选很少),一些劣品却充斥书中(唐胡曾《咏史》诗竟选了四五十首),有些著名的组诗竟被拆散(杜甫《前出塞》九首只选七首,删去了“挽弓当挽强”和最末一首)使其失去了完整性。一些思想性较强的篇章也被遗漏,如杜甫的《石壕吏》《新安吏》《无家别》,白居易的《秦中吟》《新乐府》都未入选。另外如一诗分属两人,作品归属错误则不可胜数。《四库全书》所收明诗仅至“次集”而止,实际上,明次集之后还有三集百卷,四集百三十二卷,五集五十二卷,六集百卷,共三百八十四卷。另外还有明续集五十一卷,再续集三十四卷,《闺秀集》一卷,《南直集》三十五卷,《浙江集》五十卷,《福建集》九十六卷,《社集》二十八卷,《楚集》十九卷,《四川集》五卷,《江右集》五卷,《江西集》五卷,《陕西集》三卷,《河南集》一卷。又有三续集十三卷,四续集九卷,续五集四卷,五续集六卷,六续集二卷。共三百六十七卷,由此可见曹氏欲藉此以存明朝一代文献。
① 六义指风、雅、颂、赋、比、兴。这里朱氏强调了它们的音乐意义。因为风、雅、颂之分是由于音乐不同。
据今人郑振铎《劫中读书记》言,三集及以后诸集非如《啸亭杂录》所说,均为抄本,实际都有崇祯间刻本,清陶兰泉有足本,后陶氏书售予日本东方文化研究学院。郑氏所藏为残本,共六百六十卷。常见者为五百零六卷本,另有台湾商务印书馆影印《四库全书》本。
52 《乐府广序》
汉魏乐府古诗选集,三十卷,明末朱嘉徵编纂。嘉徵字岷左,别号止?圃人。海宁(浙江海宁县)人,崇祯壬午(1642)举人,至清曾为徽州府推官。
朱氏论诗强调诗与音乐是一个整体,认为孔子删诗的目的在于“定六诗之序而乐以正”。并认为“六义①存而诗存,六义亡而诗亡”。因此编者在此书中将汉魏乐府古诗按照“风雅颂”次序排列,以“相和曲辞”中的“相和曲”(八首)“吟叹曲”(一首)“平调曲”(四道)“清调曲”(四首)“瑟调曲”(十五首)“梦调曲”(四首)“大曲”(一首)“杂曲”(三十一首)为汉风,以“相和歌辞”中的“平调曲”“清调曲”“瑟调曲”“楚调曲”“杂曲”为魏风,以“鼓吹曲辞”“横吹曲辞”“杂舞歌辞”为汉魏之雅与变雅。以“郊庙歌辞”为汉魏之颂。二十五卷至三十卷为歌诗与琴曲,并在每诗或每组诗后撰一“序”点明诗之主题,标明美刺,目的在于“本原于忠臣孝子之心,发明于保定扶危之旨”。虽然编者分类及其“序”多牵强附会、迂腐冬烘之处,但在明末清初民族矛盾十分尖锐的时刻朱氏编纂此书是有寄托的,所以黄宗羲为之作序。书中广泛搜罗历代学者对所录诗的解释,批评的文字,可资参考。编者对一些诗篇的思想与艺术的分析也有可取之处。
朱氏另有《汉魏诗集广序》,其分类与《乐府广序》同,二书均有清远堂刊本。
53 《采菽堂古诗选》
古诗选本,三十八卷,补遗四卷,清陈祚明编选。祚明字允倩,号稽留山人,钱塘(浙江省杭州市)人。生活于明末清初,明侍御史元倩之弟。元倩殉明朝之难后,他隐居不仕,后因贫佣书京师,病死于京师客邸,著有《稽留山人集》。
这本古诗选“选无专旨,有美必录”,无派别门户之见,这在明末清初很少有。陈氏论诗注重“情”、“辞”,他说“体格不同而同于情”,“辞不同而同于雅”,凡情深而辞雅正者皆能入选。因之选录面很宽,自《卿云》以下至隋代选诗达数千首。他特别重视诗的感染性,他说:“吾言吾之悲,使闻者愀乎其亦悲;吾言吾之喜,使闻者鬯乎如将同吾之喜。”在注释、分析入选诗篇时注意提示诗人情感的底蕴。对于情旨深隐的诗章,编者必“索之希微”,深入挖掘它的含义。在注释、分析作品时多取材众说,加以折衷。不逞私臆,不眩博矜奇,也不务为穿凿,故作高论。这是一部比较平实可读的选本。
此书分代编排,每代之前都是首列乐府,然后按世次编排诸家作品。对于异文殊文则择善而从,两者均善则并存。入选作者时代及其爵里依冯惟讷之《古诗纪》。
此书最早刊本为康熙丙戌(1706)年刊本,常见者有乾隆传万堂刊本。
54 《古诗评选》
古诗选评本,六卷,清王夫之选评。夫之有《楚辞通释》已著录。
王氏虽也用此书授徒,书中介绍了古诗中的名篇佳作,但主要还是藉此宣扬他的诗学观点。选者因推崇古诗,遂爱及齐梁,对于入选的作品赞扬较多。如评《白头吟》说“亦雅亦宕,乐府绝唱”,评《悲歌》说“突兀壮而无霸气”。评《战城南》说“所咏虽悲壮而声情缭 绕,自不如吴均一派装长髯大面腔也”。关于《古诗十九首》他说:“《十九首》情该一切,群怨俱宜,诗教良然,不以言著。”并赞美说《十九首》“惊心动魄”“深练华赡”“好色不淫,怨悱不伤”。对于六朝王氏说“安得起六代入于地人一拯唐人之衰也”。由此可见编选者把汉魏六朝看成诗歌创作的高峰,到唐代则已是诗歌创作之衰世。他偏爱婉约含蓄,辞气娴雅,优游不迫,无剑拔弩张之气的作品。在评庾信诗时,对杜甫盛赞的庾信“凌云健笔”则大加挞伐:“健笔者,酷吏以之成爰书而杀人,艺苑有健讼之言,不足为人心忧乎?”他还注重诗歌的神韵风采,反对铺述刻画,强调“诗”与“史”的区别。他讽刺“诗史”说“以诗史誉杜”乃是“见驼则恨马背之不肿也”。他认为诗之叙事较史尤难,“史才固以隐括生色,而从实着笔自易”,诗则“即事生情,即语绘状,一用史法,则相感不在永言和声之中,诗道废矣。此《上山采蘼芜》一诗所以妙夺天工也。杜子美放(仿)之作《石壕吏》,亦将酷肖,而每于刻画处犹以逼写见真,终觉于史有余,于诗不足”。他对杜甫的批评未必正确,但对诗与史叙事方法区别的探讨是有益的。基于这些看法,古诗名篇《孔雀东南飞》都未入选,原因就是“潦倒拖沓”“自是古人里巷所唱盲词白话”。对于古诗领域中一些有定论的问题和有定论的诗人,王氏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如说“建安风骨”“如鳝蛇穿堤,堰倾水长流,不涸不止而已”。对于曹植则极尽攻击之能事,认为他的诗是“以腐重之笔,写鄙秽之情,风雅至此扫地尽矣”。对庾信也是贬多于褒。这些都有失公允。
全书共选诗八百余首。卷一为乐府歌行,卷二为四言诗,卷三为小诗,多为五言绝句,卷四、卷五为五言古诗,卷六为新体诗。
有民国初湖南长沙刘人熙刻本,收入太平洋书局民国间排印《船山丛书》。
55 《古诗选笺》(古诗笺)
五言、七言古诗流派选本,三十二卷,清王士?选,闻人絯注。士?见《十种唐诗选》。人絯,字讷甫,松江(上海市松江县)人。生活于乾隆(1736~1795)时代,是位不得志、困伏乡里的文人。
王氏论诗标榜神韵,以冲和淡远的意境为诗的最高境界,这个诗歌选本不仅贯彻了编选者的论诗主张,也想通过此书向读者展现五言、七言诗的发展演变阶段。对于五言诗,编者认为《古诗十九首》已发展到顶点,因而汉五言诗几乎全部入选,魏晋以下则从严,唐代只取陈子昂、张九龄诗作,以体现五言诗“升降之变”,由此可见为选者所重视的还是兴寄深远、意境恬淡的诗篇。至于极古之变、内容丰富、风格多样、善于铺叙的杜甫,却一首未选,不能不说这正反映了“神韵”说的局限。七言则以杜甫为正宗,“七言大篇,尤为前所未有,后所莫及,盖天地元气之奥,至杜而始发之”。并将杜诗立为“千古标准”,凡学杜者取之,但所取杜诗亦多为描写生活琐事的作品。七言部分选录宋、元欧阳修、王安石、苏轼、黄庭坚、晁冲之、晁补之、陆游、元好问、虞集、吴莱等人的作品,闻笺偏重介绍诗本事、用典,对于难懂的句子也作了必要的疏解,简明平实,便于初学。
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排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