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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风流与真率
风流自赏,只容花鸟趋陪;真率谁知?合受烟霞供养。
[原评]
江含徵曰:东坡有云:当此之时,若有所思,而无所思。
[述论]
风流,指人的举止潇洒,品格清高。
这种潇洒风流,之所以要“自赏”,原因有二:一是社会污浊,众人都在“鼓其浊而扬其
波”,对“风流高雅”无法欣赏;二是风流之人,不愿同流合污,自贬自己的人格。所以,就
像一个心比天高而身为下贱的美女一样,只好自己来欣赏自己了。
自己欣赏自己,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许多人在找不到知音的时候,往往会陷入到自我悲
愁的境地。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能够自我安慰,或者自我奋斗的话,也就很容易绝望。所以,在
这时就需要有自我欣赏自己的态度了。正是那句话,别人不欣赏我,难道还不允许我自己欣赏
自己吗?只要他能够欣赏自己,这就会有奋发向上的希望了。
人间没有知音,但是自然界中却还有那么多的同伴和朋友可以追陪的。人也是自然物,与
那自然界中的花、鸟、虫、鱼等,本来就是一体。正如庄子所说的:
天地与我并生, 万物与我为一。
而自然界中的花鸟虫鱼,并没有人世间的污浊机心,正可与我们自己的这种风流格调相合
拍。所以,自己也只会容许,而且也只有花、鸟才会来趋陪在我们的左右。
真率,即坦率正直,光明磊落,也即是所谓的“率性而动”。就如鲁智深和李逵、武松等
英雄的作为,即是如此。他们从来不顾忌什么名利地位的约束,也从来不去看什么人的脸色,
只图的是自己心灵的痛快和本性的满足。
他们所满足的,并不是人们所谓的名利欲望,而是人类的真正本性。想到那里就做到那里,
不容得有任何违背自己天良的事情,所以那鲁智深最后竟然取得了正果,超过了那些不知道修
行了多少辈子的和尚大德。
可见,这人生真正的意义,就在于那先天的本性之中。如果能够开发出来,那么日常生活
之中也就有道在理在了。尽着自己的天良去做,不要有任何的矫揉造做,便是真诚率性,便与
真理禅机融为一体了。世上的人却为了追求自己的生存而争强斗狠;蜗角名利,费尽了机心。
这与坦白率真之人简直是格格不入的。
“谁知”,即是无人知晓。不为世人所知,正好有那山水林木可以隐栖。烟霞,指的是山
林中的云气变化;率真之人,自然可以享受山林烟霞的供养。
供养是宗教名词,说的是饮食营养。人们认为,神仙不食人间烟火,那一定是餐霞饮露,
服食清气,自然也就愈加清高了。
风流率真与花鸟烟霞,相互映衬,自然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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