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绘画简介(六):岩画

(十二)西藏岩画

  西藏岩画的早期发现集中在20世纪的前40年,发现者大都是在西藏境内进行考察的外国学者。如19世纪末的英国考古学家弗兰克,20世纪前期的意大利藏学家G.杜齐、彼得·奥夫施莱特(Peter Aufshnaiter),都曾几次深入西藏腹地进行考察,并获得极为丰富的第一手资料。

  西藏岩画的题材涉及狩猎、畜牧、争战、自然崇拜及神灵崇拜、舞蹈等方面,其中狩猎、畜牧是主要内容。它在题材、制作技法、岩画中出现的动物群种,尤其是部分动物身上出现的装饰性纹样等方面与与北方系统的岩画最为接近,因此西藏岩画的作者很有可能是古代羌人,羌人在西北强盛以后,进入甘、青河西走廊一带,后来到了西藏高原。对西北高原的岩画做深入研究或许可以画出古代民族的迁徙图。同时,研究欧亚草原岩画的国外学者们也发现,藏西日土岩画与早年弗兰克在拉达克等地发现的岩画风格也有许多相似之处,而这种岩画的风格可能是在公元前1000年间流行于欧亚大草原的游牧部族的重要风格。这样,北方欧亚草原岩画的风格又因为西藏西部岩画的发现而向东南延续了一段距离,更重要的是,学者们认为找到了欧亚北方草原岩画青藏高原大陆架上一个重要缺环,有了这个点的存在,整个中亚及东北亚岩画的统一风格便得以建立了。

  西藏岩画的分期大致可以分为早、中、晚三个时期,早期大致为吐蕃王朝之前早期金属时代,主要分布在西藏的西北包括阿里地区和藏北部分地区早期的岩画,图像只有单个的动物和人物,布置分散零乱,没有统一的构思,造型采用简单的粗线条刻画,符号式的造型方法,例如用圆点表示头部,直线表示躯干和四肢等。中期的岩画,数量少于早期。除原有的题材外,增加了鱼鹰、雁、野猪及陶罐等新内容。人物图像日趋写实,并能较好地表化现动态。动物的身躯,如牛、羊、鹿则多饰以横置的“S”纹,豹和狼又饰以较为规整的竖线纹。刻制的方法多为敲凿轮廓线,通体敲凿的很少。作品已能有整体的布局安排,如表现群鹿争雄,人物舞蹈,祭祀活动等大场面。晚期岩画大致为吐蕃及以后时期,主要分布于包括藏北的大部分地区及藏南、藏东南地区。表现的方法趋于装饰。鹿的身上饰以繁缛的双钩旋涡纹,鹿角和鹿尾也用双线钩勒,眼睛、关节和蹄爪等细部的刻画也都非常精细。

  基于岩画发现的一般规律:岩画密集的地区往往都是游牧民族活动的区域,藏北高原在地理上属于牧业经济区域,这一区域早期为游牧民族活动的重要舞台;另外,原始或早期宗教也是岩画创作的重要动力:青藏高原北部地区早期曾是古象雄王国。原始宗教发展特盛,因此,西藏可能存在更多岩画。我国对西藏岩画的考古发现,在20世纪80年代逐渐拉开帷幕。1985年,西藏文物考古队在藏西日土县境内发现了鲁日朗卡、任姆栋、恰克桑这三处古代岩画点,在国内外岩画学界引起很大反响。20世纪90年代前后,又分别发现了近60处新的岩画点,计5000余幅画面,分布在自治区的14个县境内。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集中在西藏的西部阿里和北部那曲的高海拔地区,即通常所谓的北部“羌塘”一带。这些新的岩画点发现,使中国的北方猎牧人岩画从青海与新疆两省区又向西延伸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至此,中国北方岩画囊括了中国北部的所有地区,甚至是它的最西端——藏西阿里的日土。

  下面介绍西藏一些主要的岩画点:

  37、日土县岩画 县内原有阿垄沟、扎布岩、芦布湖、左用湖、康巴热久、那布龙、塔康巴、曲嘎尔羌八个岩画点。1985年,西藏文物考古队在县境内又发现了鲁日朗卡、任姆栋、恰克桑、三处新的岩画点。

  鲁日朗卡岩画位于日土县的日土区,东距日土区公所约12公里,海拔6000米。岩刻分布在鲁日朗卡山的北面山脚下的六个崖壁上,距地表不超过4米的地方,有10多组画面,大的画面有2—3米,小的只有0.2—0.15米。图形中除动物外,还有持矛或弓箭的人物。其中最西端的一组,距地面约1.9米,刻着人和羊的图像。人物刻在羊的右侧,张开双臂,两腿分立,似在驱赶羊群。画幅下部有一牦牛,牛的下面是两个人在舞蹈,其中一人着长袍,左臂下垂,右手平伸,其左侧也刻有一动物。这组岩刻,上部的图形采取单线刻制的方法,下部的图像轮廓内通体敲凿,形成剪影状,内容是表现畜牧生活。技法是采用单线刻画动物和人物,造型古朴,有着强烈的符号形式。就其内容而言,不仅没有丝毫喇嘛教的宗教色彩,连西藏早期宗教——本教的痕迹也找不到,大约是远古时期藏族先民们的遗存。

  任姆栋岩画位于日土县西南30公里处,属日松区,海拔6000米。任姆栋藏语的意思是“画面”,可见山名是根据岩画而命名的。岩画在公路旁的陡崖上,最高的画面距地表约10余米,最低几与地面齐。岩刻可分四组,共40多个画面,大小不一,每个画面的图形,少则一个,多则几十个。制作的方法,是先用硬石块在崖面上划出细线轮廓,然后沿细线敲凿,形成粗轮廓线,或在轮廓内通体敲凿。岩刻的内容,包括太阳、月亮、动物、人物、武器和器皿。其中以动物居多,有牛、马、羊、鹿、豹、狼、狗、龟、骆驼等等。人物有双手上举,有搭弓射箭,也有手持带穗长杖,头戴羽状装饰的。器皿最少,有一种长颈圆腹的容器,可能是陶罐。此外,还有像是本教的宗教符号。有一幅较大的岩刻,高2.7米,宽1.4米,画面表现的可能是,原始宗教为祈求人畜兴旺而进行祭祀活动的宏大场面。上部有日、月的图形,并有男女生殖器都刻得很大。右面有一条大鱼,首尾相接呈圆形,腹内孕有10条小鱼。大鱼的左下方,是戴鸟头面具的人正在舞蹈,周围还刻着三条小鱼。这些图形下面有10个陶罐,横列一排,都是侈口、高领、圆腹、环底,腹部饰有竖绳纹。这些陶罐大约是盛祭品用的。画面下部,分九排刻有125只羊头,大约是祭礼的牺牲。在佛教传入以前,西藏有自己的原始宗教——本教,崇拜鬼神和自然物。西藏岩画中将牛、羊、鹿的形象凿刻在山崖上,可能是本教祭祀观念的反映,而这幅作品凿刻了一百多个羊头,正是当时大批杀牲、以头祭祀的写照。技法上一部分岩刻和鲁日朗卡相同,用粗拙的线条刻画形象。另有一部份岩刻已用双线钩勒,来刻画动物的身体轮廓,而四肢部分仍用单线。也有一部分形象,各部位都已用双钩造型,动物的蹄趾分开,关节处也能表现,甚至躯干部位还加上装饰性的花纹,风格相当细致,大约是属于晚期的作品。

  恰克桑岩画位于日土县的多玛区。多玛区在日土县东北约95公里,岩画点又在多玛区南约25公里。恰克桑的主峰高5881米,山脚下是宽阔的答波草场,数股清泉汇成小河,向西流入多玛河。是一个理想的牧场。恰克桑现已发现的岩画有三处,分布在恰克桑山余脉的崖壁上和山洞中。

  主要的一处岩画,位于一个突出的山崖上。画面的左方,绘有太阳和残月,太阳里面有小圆圈,外边放射出十道光芒。太阳的右侧,有一棵大树,布满枝叶,枝叶之外又有若干小圆点,可能是结出的果实。再往右,绘西藏本教的符号,线条之间和周围也都有许多小圆点。画面的右下方,又有两个射出光芒的太阳。这幅作品显然属于原始宗教中自然崇拜的产物。岩画是用暗红色的粗线条画成,当是矿物质颜料绘制的,目前在西藏发现的涂绘岩画还仅此一处。其它两处岩画,内容都是佛像、菩萨像和喇嘛塔等,有画的,也有刻的,还有一些藏文的“六字真言”,是近代佛教徒制作的,可以不属于古代岩画研究的范围。

  任姆栋岩画点可以看到西藏各期岩画的重迭现象,诸如中期的狗覆盖在早期的图象上,晚期的豹重刻在中期的羚羊身上,或是晚期的鹿叠压在中期的鹿上,这些都可以作为分期的依据。

  日土县这三处新的岩画点,题材和风格上都较一致,如早期以单线表现动物的双角和双耳,腿裆间不相连。中期动物身上饰横置的“S”纹,晚期动物身上出现繁缛的旋涡文,这些手法在我国其它地区是很少见到的。制作的方法为凿刻法,先用尖锐的石器砸击,当砸出一个个小点后,再连结成线条,有的继续加工,使线条深凹或通体凿成平面。这三个岩画点凿刻的技法是相同的。

  左用湖岩画位于日土县热邦区的左用湖北岸,岩画分布在山脚岩石面上,共计10组画面。一幅狩猎岩画,正中有两个执箭猎人围射一鹿,鹿的背部及腹下已中三箭;右侧有一骑马猎人及牦牛,左侧也有一牦牛。

  塔康巴岩画(齐吾普岩画)该岩画点在那布龙岩画点以南约1公里处,岩画分布在山谷朝南的岩壁上,共有20多组画面,内容丰富,以表现人物与动物为主,主要表现了古代部落的迁移、狩猎、祭祀、演武角力等生活场面。

  38、当雄“纳木错”岩画 位于当雄县和班戈县间纳木错扎西岛古代洞穴岩壁上,西藏文物考察队1991年8月发现。纳木错藏语意为“天湖”或“天池”。扎西半岛中间断开,分成东岛和西岛,两者相距约300米,东岛藏语又称“恰妥朗卡朵”。调查时共发现岩画地点12处,其中第1至第3地点位于西岛,第4至第12地点位于东岛。岩画图像较多的第1一,、10一12等八个地点在洞穴中,图像较少的6一9共四个地点不在洞穴中。第1、3、11、12四个地点的洞穴较深,其余洞穴均较浅。除第1地点和第11地点的部分图像用黑色矿物颜料绘画外,其余各地点的绝大多数图像皆为赭红色矿物颜料绘画,技法分为线描和平涂两种,而刻凿作画的方法在此处无一使用,这与西藏已经发现的阿里日土、定日门吉、那曲加林山、贡噶昌果沟等处岩画的作画方法迥然不同。

  纳木错扎西岛岩画内容丰富,题材多样,其单幅图像有牛、鹿、马鸟、人、猴、羊、犬、狼、狐狸、豹、象、骆驼有耗、鹰、、骑者、树、太阳、塔、经幡、“卍”符号、弓箭等,表现的题材有射猎、围猎、放牧、捕鸟、斗兽、顶鹿、舞蹈、祭祀、战争及佛教的吉祥物等,其作画年代,根据图像色彩的浓淡及重叠关系,岩画的内容布局,及其绘画技法等多方面的观察,可将其分为早、中、晚三期。早期时代当在吐蕃王朝建立以前,岩画内容有人、猴、鹿、马、羚羊、野牛、野猪、太阳、“卍”字符号、人骑牛、人骑象、骆驼、鹰、巫师等。表现的题材有射猎、舞蹈、祭祀、放牧等。作画方法以粗线描绘为主,平涂较少。人物、动物皆术刻划细部,人物也多不着装,且有部分绘出生殖器,舞蹈者主要为单人或双人舞,不表现宏大场面;中期岩画时代约相当于吐蕃王朝时期,岩画内容有人物、鹿、耗牛、马、狼、豹、人骑马、鸟、树、塔等。表现的题材主要为舞蹈、顶鹿、捕鸟、斗兽、战争等。作画方法以大块面平涂为主。人物形像已比较真实,且均已绘有服饰。动物造型亦比较生动。图像色彩比早期的要稍深一些。晚期岩画时代可能为吐蕃王朝灭亡以后。岩画内容有经幡、佛像、八吉祥、云朵等,表现的题材主要是佛教内容。纳木错扎西岛岩画中的人物,凡着装者皆为宽松式长袍,与藏民族古老的着装习俗相一致,图像中所见的动物也多是当地现在或者以前均可见到的,因而,这批岩画的作者应是当地的远古牧民。藏文史籍和有关学术研究证明纳木错一带古时曾为苏毗部落所统领,因而这批岩画的族属也许与苏毗有关。纳木错扎西岛岩画的发现,尤其是洞穴岩画的发现,不但扩大了岩画的地域范围。它的发现对于西藏的艺术渊流、宗教演变、风情民俗、生态环境、民族迁徙、社会生活、经济形态等多方面的研究都将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下面按地点分别作以介绍:

  第1地点位于西岛西侧一小狭谷内,洞口向西,宽2.55、高1.9、进深3.7米。岩画主要分布于岩洞的后壁及北壁上。后壁左端上部涂绘一耗牛,躯体肥壮,形象逼真,双角内弯向上,显得威猛有力,左前单线勾勒一执弓箭的骑马者造型简单技法较差,二者之间有一形似人面蠋身的怪物。耗牛右侧绘有金刚佛像,高1.3米。北壁图像可看清者10幅。中间顶部距地面1.2米处有一单线勾勒的动物,背有双峰,似为骆驼,此下一组二鹿,左者较大,前腿抬起,躯体似直立,双角有枝叉,体饰“卍”纹。右者稍小,双尖角不起叉,静立状。以上几幅图像皆用线条勾勒轮廓,不描绘细部。再下还有三组图像,左边一组仅绘一鹿,亦系单线描绘,双角有枝叉,作行走状。中间一组与左边一组相距1.13米。倒三角形分布,上为二鹿,一大一小,下有一骑马者执弓箭,此组图像皆为全身平涂,表现射猎之情景。右边一组与中间一组相隔0.7米,3幅图像皆为鹿,居上者体饰“卍”纹,双角有枝叉,下端二鹿一前一后行走,前者较小角不起叉,回首相顾,躯体平涂,后者形体较大,角起枝叉,显为一雄一雌。

  第2地点位于西山北侧东段,洞口向北,洞穴略呈“八”形,口宽1、高2.6、进深2.8米。图像可看清者20幅,其中17幅分布于天然洞穴内,3幅绘于洞穴外东侧一小凹槽中。洞穴东壁有图像5幅,外端三幅基本平列,前二幅双尖角弯曲向上,当为耗牛,其中之一背有鞍具,靠里一幅双耳竖立,属性不明。最里端向上有一鹰,鹰上绘一耗牛残躯。洞穴西壁有图像12幅,最外端为一耗牛,双尖角前抵,呈发怒状,中间4人骑于马上,手执长杆,围赶三兽,其中二人头有代表饰物的线条,座骑头前有向下弯曲的双线,似为大象。最里端四人并列,其渊、中二人一组,双手插腰,作舞蹈状,另二人站立一旁作观望状。该地点岩画皆为储红色矿物颜料涂绘,由于流水冲刷,部分已较模糊。洞穴外侧凹槽中的3幅图像皆为人骑兽,座骑之一长鼻卷曲,当为大象,另二尊皆为牛。

  第3地点纳木错扎西岛岩画地点中图像最多者。位于西岛北侧东端,西距第2地点10余米,洞口向北,较为高大宽敞,口宽8、高2.3、进深3米。岩画主要分布在洞穴后壁及东壁上,洞穴后壁与东壁相接处呈弧形,拐弯处亦有画。根据岩画的分布情况和壁面的自然形状可分为11组:第1组在后壁最西端,仅见一猴(?),两前肢抬起,近似站立姿势。系单线描绘;第2组在第1组东约0.4米处,从西向东绘一宝瓶,一塔,瓶高0.56、塔高0.4米。塔下一马昂首伫立。塔东二鹿,一鹿双角有枝叉,作奔跑状,一鹿双耳竖起静立,双腿间不连。鹿后稍上绘一物,意义不明。此组图像中鹿角有枝叉者和马全身平涂,余皆粗线描绘;第3组在第2组上端0.3米处。最上端绘书臃肿符号“卍”字,稍下一马昂首奋蹄,疾驰状,形象生动,再下一兽逆向站立,被上马三蹄叠压,上马后紧跟一雏马。此组图像中,被叠压者系全身平涂,余皆为描绘;4组:在2、3组东。最上部一骑兽者执弓搭箭欲射,其左下有圆圈和几道放射线,代表太阳及其光芒。太阳右下一骑马者手执游杆,拚杆上有五道平行短线向后,可能表示迎风飘扬。太阳下端一人双臂平举,双腿叉开,中间一点表示男性生殖器。人右不远绘有四兽,从上往下依次为羊、马、野牛、野猪等。第5组在第4组右下。最上一鹿,双角有枝叉,躯体后部已不显。下绘一人仰面朝天,双腿弯曲,双臂伸直头后垂,当为表示死者,其旁见一巫师。巫师一手抓住死者头发,一手曲臂上举似在作法祭祀。其下四骑马者,有的执弓箭,有的执长杆,骑马者左后有犬、岩羊、马等动物图像。再下一着袍人物手持盾牌,一手曲臂上举至头部,头顶有代表饰物的二条短线。骑马者右前一着袍人物左手牵拉一骆驼,右手执一长杆。其下另有一着袍人物站立,再下见一耗牛。此组图像中多数平徐,少数描绘。第6组在第5组东凹槽外。此组两幅引人注目的图像是耗牛和鹿。耗牛躯体健壮,鹿灵巧骄捷。鹿上部有一骑马者,下部有一雏驹,此组图像中,除骑马者外均作上坡行走状,所有图像皆系全身平涂。第7组在6组和5组以东。最高处为一野猪,其下一兽扑向一人。人左下方共有三兽,皆种属不明。最高处野猪右后见二鹿相顶,居左者站立向前,居右者前腿抬起,后体蹲地,躯体前冲,奋力相抵,形象生动,富有情趣。顶鹿下一走兽,圆头卷尾种属不明。此前一鹿翘首静立,再下一牛一马,牛头抵马尾,马回首相望。顶鹿右后一耗牛作愤怒狂奔状,其后一骑者似在追赶。骑者右后站立一人,手扶游杆,游杆顶和右侧各有一符号,意义不清,其下另有一兽,种属不明。此组图像中,站鹿走兽及执拚人物为线描,余皆为平涂;第8组在7组上端。最上部绘一佛塔,三级塔座递减上升,覆钵形塔瓶设有方形焰光门,上有一竖线与五条横短线相交代表十三天,左下有一光芒四射的太阳,太阳右下站立一人,双腿叉开,左手执物指向太阳,右手曲臂至头部。左下见一羚羊,昂首静立,形象简洁逼真。第9组在7组东。左上一鹿昂首奋蹄,下见一大树,多层枝叶布于枝杆两侧,树下站立一鹿,树右共见六兽,图像均比较模糊,可辨识者皆为鹿,两两一组益每组中有角和无角者各一,有角者体大,无角者休小,显为雄雄相伴。群鹿后见一着袍人物,只绘身体上半部分。其右一兽,种属不明。再右有一骑马者。群鹿下有一人一马,人伸臂阔步,脸间饰有带状物。此组图像中除马为线描外,余皆为平涂;第10组在岩洞的东壁拐弯处,此组与9组之间,原还有部分图像,已模糊木显。此组共见图像6幅,竖向排列成3行。左为二骑马者,皆手执长杆,中行上为耗牛下为马,耗牛全身平涂,作奋力前抵状,马昂首竖耳,阔步行走,右有二人站立,皆作舞蹈状,居上者左臂弯曲向上,右臂下垂,居下者双臂平举,面部两点一圆代表眼睛和嘴;第11组位于东壁上,此组图像多数已不完整,可辨识者有羊、马、人物等。人物中最高者0.7米。均举臂甩手,跨步,皆作舞蹈状。这一地点至今是朝圣者朝拜的重要场所,信徒们给洞穴壁上书写、刻凿藏文六字真言,涂抹酥油,致使相当一部分图像被毁坏或模糊不显。

  第4地点位于东岛北侧西端,与第3地点相距约500米,岩画依洞壁形状分布。西角最上部绘有一鹰,作展翅飞翔状,鹰下一鹿双免起枝叉,双线勾勒躯体,腿根部不连。鹿下一组8人,6人围着一堆髯火舞蹈,右旁二人手牵手伫立,似在观看,人物皆着长袍,举臂甩袖,表现出欢快的气氛,其中二人头有燕尾形饰物,一人身后站立一头小牛,另一人手持木棍转身似在躯赶。舞者下见一鹿一猪(?),其右横列四骑马者,左起第2与第3骑马者之间夹绘一羚羊,四骑马者中除第3位手执弓箭外,余皆手拿长杆。舞者右侧绘一大树,多层枝叶布于枝杆两侧,树顶栖有一鸟,另有五只飞于空中,一鸟落于地上,再右站立一着袍人物,手执长索,似在捕鸟。群鸟左上绘有二马残躯,上端一马似有骑者,二马右端有一狐狸,竖耳卷尾。捕鸟人物下一人站立于马背,左手插腰,右手执一短棍,其稍下另绘一马叠压上马。其右一马一人,马作行走状,人着长袍站立。捕鸟人物上部绘有一图像,呈棱形,周有射线,中有一道竖线,不知是表示女性生殖器还是鱼形,再上绘有一花木状供物。旁有一鹿二人物。鹿系双线勾描,线条较细,技法粗糙,前腿叠压供物,显系后绘。二人物皆身着长袍,头有代表饰物的线条,其一仅绘上半身。以上岩画图像的间隙中还有部分图像,已模糊不显,但可看出此处岩画系多次重复绘画而成。

  第5地点与第4地点紧相毗邻,相距不足2米。洞口向北,洞宽1.7、高14、进深1.5米,该洞东壁已残,与另一大洞相接。岩画分布以后壁最为集中。共可分为5组:第1组在西壁上,仅有图像4幅,上见一人,单线勾描,长袍覆地,不刻划细部,人左一羊,形体极小。其下有一弓箭,箭头指向羊,再下一人骑马;第2组在后壁与西壁相接处,上见一兽,翘尾伸颈,作奔跑状,下有一臃肿“卍”字,再下有一马,绘画出后蹄,作奔跑状,其后为一羊残躯;第3组位于后壁中央。图形比较密集,显系多次绘制而成,部分图形叠压,覆盖了早期涂抹的一些含义不明的线条和色块。现保存较好或可辨识者有19幅、最上端见一羚羊,下有4棵大树表示森林,其一顶部有旗迎风飘扬,树右一人双臂平举,双腿又开,腿间绘有突出男性生殖器。另一树顶栖有一鸟,二树之间站立二人手拉手似在舞蹈。树下是一宏大的围猎场景,7位骑马或羊或驴的射手,个个执弓搭箭,散布成圈,围捕二牛一羊于中间。下端空间地带绘有弓箭,箭头指向猎物。弓箭下还有一羊;第4组在后壁的左下角,仅有图像2幅,一人骑于耗牛上手执弓箭逐鹿,鹿背上有一短线示意已被射中;第5组位于东壁,有图像8幅,顶部一骑象者与一骑牛者相对,皆手持长杆,不知是否代表兵器。下见一犬卷尾低首,半蹲状。犬前一鹿站立,其下二兽相斗,右者似为狼,左者似为豹,形象生动,栩栩如生。豹下站立一人,头有弓形饰物,身着长袍至足。其左原似有一人,已模糊不显。人右还有一牛;

  第6幅至第9幅皆位于东岛北侧,分布在第5至第10地点之间的天然崖壁上,各地点图像皆很少,最多的第7地点也仅有4幅。内容有骑牛者、狼、狐狸、人、鹰、树、拚等。第10地点位于东岛北侧中段偏东处,西距第,地点约1公里。洞口向北,二洞并列且相通,平面呈“M”形。岩画分别分布于东西两洞的东西二壁上。西洞口宽3、高2.5、进深3.4米。西壁左上角绘一牵羊人物,似为鸟首人身;胸肌发达,全身袒裸,一手执刀,一手握绳牵羊,腿较短粗,双腿间绘有垂物,表示男性,作行走状,像旁有后世人们绘书的藏文六字真言,颜色较人物图像浅淡。中部下端有鹿、羊、牛、马及骑马者,图像皆很小,另在骑马者下部绘有一兽,四肢叉开,仰面躺地,不知何义,后部上端还有一人,左臂弯曲上举,右手插腰,双腿交错,身体倾斜而立。西洞东壁里端有藏文字和汉字,藏文字含义不清,汉文可辨识者有“大夫”等。藏文和汉字颜色与图像颜色不同。稍前上部绘有一牛,作行走状。牛右下一塔,形制与第3地点8组佛塔形制大同小异。塔的左下有一组图像,其中一人摆臂阔步行走,周有马、牛、羊,其下一人马步站立,双臂上举作吐喝状,物群中间有一张口卷尾的猎犬,整幅画面浑然一体,似为放牧图。此组图像以外还零散见有鹿、鹰、经幅等。

  第10地点位于东洞口,洞口宽2.7、高1.8、进深1.7米。西壁上绘有海螺、宝瓶、鱼、盘肠、伞盖、云朵等佛教吉祥物。此下见有鹿、马、着袍人物、牛、树等。从伞盖叠压鹿和马、盘肠叠压着袍人物看,佛教吉祥物系后绘。东洞东壁里端拐弯处一人跪地手中执物,头前另有一框架,不知是否表示房屋。框内有倒放的蘑菇状物,外有一巫师,似在祭祀。其左有一人,头有兔耳形饰物,长袍覆脚,手执三叉物,三叉物上有一圆球,前端有一兽。左旁有一穗状物,再左见一马。东壁的前端中下部是一组描绘战争的图像,画面上共有5人,一人怀抱战旗站立,一人双手插腰,另三人皆一二手执兵器,一手执盾牌,相对欲搏。

  第11地点位于东岛南侧中段,此处为一较大的岩洞,洞口向南,宽约5、高3.5、进深9米。西壁前端有一拐洞。岩画分别分布在大洞的东西两壁及拐洞的南北二壁上,其中拐洞北壁较多。拐洞北壁有图像20余幅,内容多为马、鹿、羊等,多与前见相同。唯东端部分图像比较特别,一人躺倒在地,身体臃肿,不知是否表示死亡。旁有一兽,竖耳,长尾,似为狐狸。前有网格状符号,其西有一耗牛、一羊,再西有竖耳、大头、瘦身的动物慢步走来,属性不明。其下有一藏文字母和一臃肿卍符号。大洞东壁中段距地面0.7米处有图像3幅,一骑马者持弓箭回身射向赶来的两头耗牛。

  第12地点位于第11地点之西,相距约30米洞口向南宽21高23进深35米有图像一3幅‘东壁仅见一性失;西壁有一耗牛一人,耗牛与第11地点所见耗牛形象相同。人头圆大,身长腿短,细部已不清楚,高0.8米。

  39、尼玛县岩画 岩画位于尼玛县夏桑和加林山一带,为西藏那曲无人区科考队在2001年7月发现。包括夏桑和加林山两个岩画点。

  夏桑岩画点位于距离尼玛县123公里的岗龙乡境内。夏桑岩画点的内容有多种样式的鹰、卍符号、牦牛、猎狗追鹿、骑士拉弓猎鹿、双马挽车、鱼刺骨形符号、佛教内容的印刷体文字(即藏文乌金体)以及几种含义不明的简单符号。其中,鹿的岩画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多为公鹿。其中有一幅一头鹿和双马挽车的岩画,在西藏属首次发现,位于距离夏桑岩画集中点东北方向约50米处。车辆画面积约为18×20cm。该车为两轮、一舆、单辕、双马挽车,挽车的为两匹马,好像在争先恐后地猛拉。夏桑的马车与青海野牛沟的马车比较,首先,两车的车网不同。夏桑马车的车网是半圆形,而野牛沟马车的车网是圆形;夏桑的挽车马匹是侧俯视的角度刻画,而野牛沟的挽车马匹是双角度的正侧面刻画形式,从而形成双马对称的典型装饰化图型。相同之处是,两处马车均为双马挽车、单辕、双轮,表现形式均为凿刻手法。从造型艺术的角度分析,两处的马车造型同属一类。有的学者认为:野牛沟岩画中的车应是青铜时代晚期北方草原文化进入青藏高原的一种现象。秦汉匈奴人统治整个北方草原时,祁连山以南的羌人曾北上横穿河西走廊与匈奴人发生过联系;而匈奴人亦曾自大漠经由延海南下进入羌中,两种文化都是通过祁连山通道而发生联系。这条联系北方草原和青藏高原的祁连山通道,被称为“羌胡道”。西藏的北部那曲地区恰好与青海的西部、新疆的南部地区相接壤,又同属畜牧经济为主的地区,早期游牧形式的迁移,必然为文化上的相互交流和影响提供了机会。夏桑的马车与青海野牛沟马车相似与与区别为这一文化沟通提供了证明。

  在刻有车辆岩画的岩石面上,同时刻有牦牛、四头奔跑的鹿、一个骑在马背上的骑士。从表面“石锈”的颜色深度上看,显得比较古老,而且外观上有明显的凿刻年代的区别。

  夏桑的岩画在手法上均属于凿刻法,凿刻地点都在断崖上。

  加林山岩画点位于尼玛县绒马乡加林山中段的南坡,名为俄冬沟。对面是益布擦卡湖。1976年前曾是“无人区”,与夏桑岩画点相隔数百里。该处岩画都敲凿在散乱在山坡的石头上。岩画的内容大致有牦牛、马、藏文字、犬、羚羊、人和车辆等。有的是单幅,有的则是一组或几组图像。其中的车辆岩画凿刻在山坡上一块孤立的岩石上。面积约为18×25cm。该车为两轮、一舆、单辕,仅有车身,未刻马匹,似是未完工的画面。与夏桑的马车相比有很大区别:夏桑的马车是双马挽车、半圆形车网、十字车轮;而加林山马车未出现马匹、圆形车网,车轮是单线切半圆形。但也有很多共同之处:俯视的角度、对称的双轮、单辕、一舆、均为凿刻表现手法等。

  40、其多山岩画 位于班戈县境内的纳木湖西岸,岩画分布在其多山的两个天然洞穴之中。所有岩画均用红色颜料绘成。其一号洞穴共绘有动物、人物、符号等图像200多个,内容丰富,系多次绘成。

  41、申扎县岩画 包括拉木羊和拉错龙巴沟两个岩画点。拉木羊岩画在申扎县麦巴乡行政所在地以南10里处有乃纳沟,岩画分布在山沟里的一个天然洞穴中,用红色颜料绘成。拉错龙巴沟岩画位于申扎县麦巴乡拉错龙巴沟一个天然洞穴中。内容有鹰,牦牛、羚羊、驴及人物、符号等,共20多个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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