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要籍介绍
28、《宋史》
元代官修的记载两宋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共计496卷。其中本纪47卷,志162卷,表32卷,列传255卷,约500万字,是二十五史中篇幅最庞大的一部官修史书。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从元惠帝至正三年(1343年)起先后主持修撰,同时编修的还有《辽史》和《金史》。至正五年(1345年)十月成书,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至正六年(1346年)在江浙行省予以刊刻。
《宋史》的特点是史料丰富,叙事详尽。两宋时期,经济繁荣,文化学术活跃,雕版印刷盛行,编写的史书,便于刊布流传。科举制的发展,形成庞大的文官群,他们的俸禄优厚,有很好的条件著述。加之统治者重视修撰本朝史,更促成宋代史学的发达。修撰本朝史的工作,在北宋前期由崇文院承担;王安石变法改革官制后,主要由秘书省负责。官修的当代史有记载皇帝言行的起居注,记载宰相、执政议事及与皇帝问对的时政记,根据起居注、时政记等按月日编的日历,详细记载典章制度的会要,还有编年体的“实录”和纪传体的“国史”。 除官修的当代史外,私家撰述的历史著作也不少,像南宋初年史学家李焘编撰的《续资治通鉴长编》,专记北宋一代史实;南宋孝宗时的史学家徐梦莘修撰的《三朝北盟会编》,专记徽宗、钦宗、高宗三朝与金和战的关系。元人修的《宋史》,就是利用旧有宋朝国史编撰而成,基本上保存了宋朝国史的原貌。而宋代的这些国史、实录、日历现在几乎全部佚失了,因此《宋史》成为保存宋代官方和私家史料最有系统的一部史籍。
宋史对于宋代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民族关系、典章制度以及历史人物都做了较为详尽的记载,是研究两宋三百多年历史的基本史料。以志来说,《宋史》共十五志,一百六十二卷,约占全书三分之一篇幅,仅次于列传。其例目之多,分量之大,也是二十五史所仅见。其中的《职官志》,详细地记述了宋朝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官僚机构的组织情况,还包括职官的食邑、荫补、俸禄等,从中可以看出宋朝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加强;从《食货志》中,可以看到两宋社会经济发展的概况,各民族、各地区之间经济联击的加强,以及民众民创造的超越往代的巨大物质财富和地租赋税情况;天文志、律历志、五行志等,保存了许多天文气象资料、科学数据以及关于地震等自然灾害的丰富史料此外,《地理志》》、《兵志》编得也比较好。《宋史》的列传也比前代史书都丰富,共收入两千多人。“五代史”中未列传的重要人物,如韩通,《宋史》把他和为拥周反宋的李筠、李重进一同列入《周三臣传》里,既弥补了“五代史”的不足,又反映了韩通等三人的历史作用,这种处理是十分恰当的。《宋史》是研究辽、宋、金代历史的基本史籍之一。在现存的宋代重要史料中,唯有《宋史》贯通北宋与南宋,保存了三百二十年间的大量历史记录,很多史实都是其他书中所不载的。
另外,《宋史》的体例完备,融会贯通了以往纪传体史书所有体例,纪、传、表、志俱全,而且有所创新。如外国和蛮夷分别列传,这就分清了国内的民族和国外的邻邦的界限。《宋史》的列传在《儒林传》之前,首创《道学传》,记载了两宋的道学家,如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邵雍、朱熹等,突出了道学的地位。再有忠义、孝义、列女三传也都是宣扬道学思想的。其中《忠义传》里的人物竟有二百七十八人之多。这为后世研究理学,提供了宝贵的材料。
《宋史》的最大缺点是比较粗糙。由于成书时间短,只用了两年零七个月,而且时值元朝濒临崩溃的前夕,因此编纂得比较草率。编写中对史料缺乏认真鉴别考订,资料也没有精心裁剪;书的结构比较混乱,编排失当,从整体来看,北宋详而南宋略,如《文苑传》里,北宋文人达八十一名,而南宋仅有十一名;《循吏传》里,南宋竟无一人。此外,宁宗以后的史实多缺而不载。列传虽然占的篇幅很大,入传的人物有两千八百多人,但缺漏的人物仍然不少。如南宋后期抵抗蒙古军守合州有功的王坚,其英勇程度,不减唐朝的张巡守睢阳,但在《宋史》中却无专传其事迹只散见于《宋史》、《元史》的本纪和列传中。又如生祭文天祥的王炎午,终身面不向北的郑思肖,爱国诗人刘克庄等,也都没有列传。有的还出现一人两传的现象。还有列传的编排不以时间为序,造成了前后顺序的混乱。
正因为如此,历代屡有重修宋史之议。明代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王洙完成《宋史质》100卷,嘉靖三十四年柯维祺编有《宋史新编》200卷,王惟俭有《宋史记》250卷。清代陈黄中编《宋史稿》219卷、陆心源编《宋史翼》40卷,朝鲜的李算也编了一部148卷的《宋史筌》。乾隆末年,邵晋涵发愤重修《宋史》,钱大昕、章学诚曾参与制定体例,邵先撰《南都事略》,然後再修《宋史》,惜书未竟而卒。
总之,《宋史》是保存宋朝官方史料和私人著述最系统全面的一部史书,具有相当高的史料价值。后世众多的修订之作,虽然改进了《宋史》的某些缺点,但没有一部能够取代《宋史》。要想了解宋朝历史便不可能脱离《宋史》。
脱脱:(1314年-1355年),亦作托克托,亦作脱脱帖木儿,蔑里乞氏,字大用,蒙古族蔑儿乞人。幼养于伯颜家,从浦江吴直方学。元朝元统二年(1334年),任同知宣政院事,迁中政使、同知枢密院事、御史大夫、中书右丞相。当时伯颜为中书左丞相,权倾朝野,向为元顺帝所忌,脱脱恐受其累,与顺帝密谋逼退伯颜。至正一年(1341年)脱脱为相,大改伯颜旧政,复科举取士。至正三年(即1343年),脱脱主编《辽史》、《宋史》、《金史》,任都总裁官。至正四年(即1344年),脱脱因病辞职。至正九年复出为相,发行新钞票“至正交钞”,并派贾鲁治理黄河,成绩斐然卓著,赢得水患灾民的民心,上赐号答剌罕(意谓:自在),被赞誉为“贤相”。至正十二年(1352年)九月,脱脱亲率大军镇压镇压徐州芝麻李红巾军起义,执意屠城,军事成就卓著,功封太师。至正十四年(1354年),脱脱被派往讨伐高邮(今属江苏)张士诚起义军,正酣战即将攻陷士诚之际,为朝中弹劾,功亏一篑。至正十五年(1355年),革职流放云南,后被中书平章政事哈麻假传元顺帝诏令自尽。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昭雪复官。脱脱的死使得他殚精竭虑修补元王朝统治的堤坝付诸东流,也成为元王朝走向崩溃灭亡的转折点。
阿鲁图:(生卒年待考),蒙古族;蒙古阿儿剌部人。著名元朝末期重臣。阿鲁图由经正监袭职为怯薛官,掌环卫,遂拜翰林学士承旨,迁知枢密院事。至元三年,袭封广平王。顺帝至正四年,脱脱辞相位,阿鲁图诏拜中书右丞相,继脱脱之后,主持了纂修辽、金、宋三史,特别是三史中的《宋史》部分,是由阿尔拉·阿鲁图主持的。阿尔拉·阿鲁图素不识汉字,因而并没有参与实际编修,但他在财政、管理、史料提供上给予了莫大支持。先是,别儿怯不花尝与阿鲁图谋挤害脱脱。阿鲁图不从。至正六年,别儿怯不花乃讽监察御史劾奏阿鲁图不宜居相位,阿鲁图既罢去。第二年,别儿怯不花遂为右丞相,不久亦去。十一年,阿鲁图复起为太傅,出守和林边,薨,无嗣。
29、《辽史》
《辽史》是记载辽朝历史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上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下至辽天祚帝耶律延禧二百一十多年历史。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从元惠帝至正三年(1343年)起先后主持修撰,同时编修的还有《宋史》和《金史》。至正五年(1345年)十月成书。共116卷,包括本纪30卷,志32卷,表8卷,列传45卷,以及国语解1卷。记载兼及耶律大石所建立之西辽历史。
正是由于辽朝统治者重视修史,因此辽朝的史料能够保存下来,为以后修辽史提供了有利条件。
从辽圣宗时起,历代皆编修了“实录”。辽末天祚帝又让监修国史的耶律俨修太祖诸帝“实录”。辽朝也沿用唐及五代各国的制度,设立有国史馆,修纂有起居注、日历、实录、国史等,但这些原始材料大部分已经散佚。元后期修《辽史》依据的主要是辽、金、宋人的著作中的第二手资料。主要是辽耶律俨的《辽实录》70卷,金陈大任的《辽史》和南宋叶隆礼的《契丹国志》。元代《辽史》的编写是从元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开始的,但因军事繁忙,时局未稳,没能实行。至元元年(1264年),王鄂再次建议修辽、金二史,时元翰林国史院也建立起来,但这一次也未见诸行动。以后仁宗延佑、文宗天历曾多次诏修辽、宋、金三史,都因正统问题的争论未决,义例未定,因而都未成功。直至元顺帝至正三年三月(1343年),由脱脱裁定三史各为正统、从而彻底解决正统、义例问题的前提下,《辽史》才最后纂修成功。
《辽史》的特点是列表较多,共有八表,仅次于《史记》和《汉书》。《辽史》的表多,减少了立传之繁,省却了许多篇幅,弥补了纪、志、传记载的不足。其中的《游幸》、《部族》、《属国》三表,是《辽史》的创新。通过列表,使读者对各部族、各属国的情况,以及与辽朝中央的关系,都一目了然。减省了不少笔墨。当然,表里记载的材料难免与纪、志、传中的重复,但列表多弥补了《辽史》过于简略的缺点,从而使“一代之事迹亦略备”
《辽史》的志书中新创《营卫志》,记载了契丹营卫概况、各部族的建置和分布等;把《兵志》改为《兵卫志》,记述了辽的军事组织情况,包括御帐亲军、宫卫骑军、大首领部族军、众部族军、五京乡丁、属国军、边境戍兵等等。这两种志书对了解和研究辽代的政治、军事和民族情况有很大帮助另外,《辽史》的最后有《国语解》一卷,对书中用契丹语记载的官制、宫卫、部族、地名等分别加以注释,为阅读《辽史》提供很大方便。不过译音有不少错误,后来清朝时敕撰的《辽金元三史国语解》,弥补了这一不足。
《辽史》的缺点同样是成书也很仓促,而依据史料范围又比较狭窄,书中的缺陷确实是比较多的。《辽史》所据资料既少,又匆匆成书,存在许多缺点便是很自然的了。因此,数百年来,一直受到学者们的批评和指责。以至认为《辽史》“在历代正史中最为下乘”。概括地说,其缺点主要表现在:第一,过于简略,以致漏载了许多修史所必不可少的内容。如建国后,曾几次改变国号,先称契丹、后称大辽、后又称大契丹、又后复称大辽。这样重大的事实,在《辽史》中竟然没有反映。第二,记事前后矛盾。如《太祖记》载“天赞三年,获甘州回鹘都督毕离遏,因遣使谕其主乌母主可汗。”而《属国表》记载同一事件却说成是“天赞三年,获甘州回鹘都督乌母主可汗。”究竟俘获的是毕离遏还是乌母主可汗?使人无所适从。第三,记事错误甚多。其中既有纪年错误,也有文字、史实错误,如《辽史》中记载道宗有寿隆年号。这显然是错误的。
《辽史》的缺陷虽多,但其作为现存唯一的一部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了辽朝历史事实的著作,其珍贵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辽史》保存了许多由耶律俨的《辽实录》和陈大任的《辽史》二书所记载的许多材料,因而其史料价值还是比较高的。
后人对《辽史》的增补、校注,有清朝厉鹗著的《辽史拾遗》二十四卷,搜集各类书籍三百余种,对《辽史》加以补充校订,很有参考价值。此外还有清朝杨复去著的《辽史拾遗补》五卷,对《辽史》进一步作了补充。补表有万斯同《辽大臣年表》、汪远孙《辽史纪年表》等。补艺文志尤多,如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吴骞《四朝经籍志补》、厉鄂《辽史拾遗》补经籍志、杨复吉《辽史拾遗补》经籍志、倪灿和卢文弨《补辽金元艺文志》、金门诏《补三史艺文志》、钱大昕《补元史艺文志》附辽代部分、《续文献通考·经籍考》、缪荃孙《辽艺文志》等,分别含有或专补辽艺文。李有棠《辽史纪事本末》40卷。
30、《金史》
记载女真族所建金朝的兴衰始末的纪传体断代史。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从元惠帝至正三年(1343年)起先后主持修撰,同时编修的还有《宋史》和《辽史》。至正五年(1345年)十月成书。全书135卷,其中本纪19卷,志39卷,表4卷,列传73卷。记载了上起金太祖收国元年(1115年)阿骨打称帝,下至金哀宗天兴三年(1234年)蒙古灭金,共一百二十年的历史。
《金史》在二十四史中虽不能与《史记》、《汉书》、《三国志》等媲美美。但是,在元末所修三史中却是最好的一部,有人认为甚至超过《元史》。究其原因,它不像《宋史》、《辽史》仓促成书,而是经营很久,史料丰富。历次修《金史》,除依据张万户献上的实录外,还有就是金朝末年两位学者刘祁的《归潜志》和元好问的《壬辰杂编》。元和刘二人亲身经历了金末的丧乱之事,书中所论都是耳闻目睹,且二人文笔又好,所以《金史》中有关金末历史的记载,写得十分生动,使人读之历历如见。清代史学家赵翼评论说:“《金史》叙事最详略,文笔亦极老洁,迥出宋、元二史之上。”(《廿二史札记》卷27)《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也说:“元人之于此书,经营已久,与宋、辽二史仓促成书者不一样,所以本书首尾完备、条例整齐、简约而无疏漏、周赡而不繁芜,在宋、辽、金三史之中,是最为完善的。”确实,与宋、辽二史相比,其优点是比较突出的。
首先,在编纂体例和内容方面,便有许多超越前史的独特之处。如《金史》不但记载了金建国以后120年的历史,而且为了专门叙述金太祖先世的生平事迹,回顾了女真族建国前的历史,从而保存了女真族早期历史的珍贵材料,备受今人重视;在各《本纪》的末尾,设立了《世纪补》一篇,专门记述了几位未曾即位称帝,而被后代追认的几位皇帝的事迹,这在体例处理方面十分得体,为后代修史者所继承;此外,《金史》在最末尾专立《金国语解》一篇,用汉语标出了表现在官称、人事、物象、姓氏等等之中的女真语称谓,是参照释读《金史》及研究女真语言文字的重要资料;《金史》还根据具体需要,创立了《交聘表》,以编年体表格的方式记述了金朝与邻国(如宋、西夏、高丽)的和战及来往关系,形式新颖,内容清晰。
其次,记述历史事实也比较客观审慎,因而,真实性是比较可靠的。《金史》以“实录”为依据,史料翔实可信。如在记述金与辽的往来和征战中,对金统治者所用的诈谋诡计等,都能如实地叙述;对金朝统治阶级的残暴、荒淫、互相倾轧,也能比较充分地揭露。特别是本书的表和志,使用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将 金朝的典章制度比较系统、全面地记载下来。如《礼志》、《乐志》、《舆服志》、《食货志》、《选举志》、《百官志》等与辽相比,金代修史制度要完善得多。有记注院,掌修起居注;秘书监设有著作局,掌修日历;还有国史院,掌修实录和国史。其实录编修最为完备,太祖以下除卫绍王、金哀宗之外,均有实录;除此之外,还有记载金朝先世的《先朝实录》3卷;生前未称帝,死后追加尊号的世宗生父睿宗、章宗生父显宗也都有实录;此外还修有国史,包括皇帝本纪及功臣列传;《金史》的志书内容比较详细,共有三十九卷,占全书的三分之一弱。其中的《河渠志》、《兵志》、《食货志》、《选举志》、《百官志》五种写得不错,能反映出金朝社会的基本特征。
再次,在史料剪裁及记述方面,处理也比较得体。对重要历史事件、人物一般记载比较详细,从而反映出其历史全貌,避免了像《宋史》那样详略失当、比例失调的现象。如书中对金代战争的记述,既生动、又不冗繁。金代的战争比较多,如果一一铺叙,容易写得繁琐冗长。而《金史》中只是把每一件大事在一两个主事人的纪、传中详述,对其他事和人,只是在其他纪、传中从侧面加以补充。这样就能有纲有纪,条理井然。金建国前的抗辽战争的河店一战,是完颜阿骨打亲自率领攻打的,《金史》就在金太祖本纪里详述了此次战役。后来。金追获辽朝皇帝,又掳取宋朝皇帝,则在大将宗翰、宗望的传里记述了这两件事。
当然,《金史》也有许多不足之处。有的重要人物没有列传,甚至无记载。如金初建策阿骨打称帝的渤海人杨朴,是阿骨打身边重要的谋臣,金建国之初,“诸事革创,朝仪制度,皆出其手”,这样重要的人物在《金史》中只字未提。再如天会十年(1132年)金立的伪齐迁都汴,十二年(1134年)金、伪齐合兵伐宋等,都是金国大事,《金史》中一概不书。《金史》记事经常避重就轻、为尊者讳,甚至刻意地隐瞒金国军队的败绩,片面地夸大金将的战绩,这些在《金史》卷七七《宗弼传》关于1140年宋金战事的描述中有很明显的体现。以往的史家早已指出《金史》不提蒙古对金国的威胁,也不提刘豫的伪齐政权,而关于宋金两国在1140年前后发生的诸多战役的记载,更是漏洞百出、自相矛盾此外,《金史》列传中的人名杂乱,一人多名或译名不一的现象很多。
31、《元史》
记载从蒙古族兴起到元朝建立和灭亡过程的纪传体断代史。全书210卷,包括本纪47卷、志58卷、表8卷、列传97卷,元朝灭亡的当年即1368年,明太祖便下诏编修《元史》,由宋濂、王祎总纂,洪武三年七月初一书成。初修和补修前后时间不到一年。
《元史》具有原始史料丰富的特点。元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由参知政事王鹗建议,忽必烈始设翰林国史院,开始纂辑国史。至元年间,又设立蒙古翰林院,专用蒙古文记录史事。这些机构的设立,使元朝除了元顺帝的“实录”缺失,其他十三帝都有较为完整的“实录”。元朝的典章制度史也不少,主要有元代修《皇朝经世大典》八百八十卷、《元典章》、王祯的《农书》、郭守敬的《授时历经》等,这些都是修《元史》的重要参考材料。还有些史料杂著,如宋人著的《黑鞑事略》、《蒙鞑备录》、《长春真人西游记》等,也是修《元史》的材料来源。由于史料充足,《元史》的志书,对元朝的典章制度作了比较详细的记述,保存了大批珍贵的史料。其中以《天文》、《历志》、《地理》、《河渠》四志的史料最为珍贵。《天文志》吸取了元代杰出科学家郭守敬的研究成果。《历志》是根据元代历算家李谦的《授时历议》和郭守敬的《授时历经》编撰的。《地理志》是根据《大元一统志》,《河渠志》是根据《海运纪原》、《河防通议》等书编撰的。而今,《大元一统志》等书已经散佚,《元史》中保存了这些书的内容,史料价值就更为可贵。列传中的蒙古、色目人传记,其中一部分人已没有别的史料可供参考,后世对这些在当时很有影响的历史人物的事迹只有通过《元史》才能了解。元朝的13朝实录和《经世大典》已经失传,部分内容只是靠《元史》才得以保存下来。《元史》的本纪和志占全书一半,而本纪又占全书近1/4,保存了大量失传的史料。所叙述的事,都有详细的年、月、日记载,这就更增加了参考价值。
《元史》在体例上也有创新,如列《释老》传。《释老》是记载宗教方面的列传,从中可以了解宗教在元朝所居的地位和发展情况。《元史》的编修者违反一般的修史惯例,把一些儒家学者认为不值一提的佛老史实也记入《元史》。如本纪中记载作佛事,礼乐志中记载游皇城。列传则把佛教、道教人物排在最前面,又设《方伎传》。这些虽有悖惯例的列传设立,反映了元代真实的社会情况,对研究金朝、元朝时期佛教,尤其是道教各流派的情况提供了重要资料。
另外,《元史》文字浅显,叙事明白易懂,还保留了当时的不少方言土语,这同朱元璋提倡浅显通俗的文字是分不开的。宋濂修《元史》时,遵照朱元璋的意图,强调“文词勿致于艰深,事迹务令于明白”,因此《元史》称得上是一部较好的正史。
由于《元史》的编纂距元朝灭亡只有一两年时间,元朝的一些史料,当时还没有得到。像大将常遇春攻克开平,俘获元顺帝北逃时带走的史料,是在洪武三年六月,《元史》已二次修成。这些史料就来不及引用了。又因当时的编纂人不懂蒙古文,已经收集到的资料,限于翻译条件,也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如《元朝秘史》以及元朝的蒙古文典籍、档案等等,加上编修时间仓促,考订的功夫也不够。又出于众人之手,使它不可避免地存在许多不足之处,造成《元史》中出现了不少问题,历来遭到学者们的非难,所指出的问题主要是:随得随抄,前后重复,失于剪裁;又不彼此互对,考定异同,时见抵牾。如本纪或一事而再书,列传或一人而两传。同一专名,译名不一。史文译改,有时全反原意。沿袭案牍之文,以致《河渠志》、《祭祀志》出现了耿参政、田司徒、郝参政等官称而不记其名;又据案牍编宰相年表,仅删去其官衔而不予考订,以致有姓无名;改写纪年的干支,竟有误推一甲子六十年的情况,使史实完全错乱;史料中没有具体庙号的皇帝,改写时弄错的例子甚多,如将太祖误为太宗,太宗误为太祖,宪宗误为世祖,世祖误为宪宗等;纂修人对前代和元朝蒙古族的制度也不熟悉,如宋朝各州另有军号、郡名,《地理志》述沿革,却写成某州已改为某军、某郡之类;又如蒙古各汗的斡耳朵,汗死“其帐不旷”,由后代后妃世守以享用其岁赐,《后妃表》编者竟据此名单列为某一皇帝的妻妾如此等等。因此,阅读《元史》,应参考《元朝秘史》、《新元史》等书籍。
有鉴如此,明成祖曾命解缙改修《元史》,他写了《元史正误》一书。后来,参加纂修《元史》的朱右又写《元史拾遗》,许浩作《元史阐微》等,都是对《元史》的订正和补充。清朝的学者,进一步对《元史》加以考证和改编,成果累累,像邵远平的《元史类编》、魏源的《元史新编》、洪钧的《元史译文证补》、曾廉的《元书》、屠寄的《蒙兀儿史记》等;还有从《永乐大典》中辑出的《元朝秘史》。这些书籍对《元史》作了不少增补考证,但仍有许多遗漏。直到清末民初的柯劭忞撰成了《新元史》。但它们都不能取代《元史》原书。因为它是毕竟是最早的全面、系统记述元代历史的著作。作为研究元代历史的史料来看,《元史》比其他某些正史的史料价值更高。它仍是我们今天了解、研究元代历史的极其珍贵的文献。
《元史》的版本:1976年4月,中华书局出版点校本,以百衲本为底本,校对了北京图书馆藏原书、北京大学图书馆藏一百四十四卷残洪武本及其他版本,还吸收了前人对《元史》校勘的成果,并利用了大量的原始资料,校正了有关史文,这是目前最好的版本。
宋濂(1310—1381)字景濂,号潜溪,别号玄真子、玄真道士、玄真遁叟。浦江(今浙江义乌)人。自幼家境贫寒,但聪敏好学,曾受业于元末古文大家吴莱、柳贯、黄溍等。他一生刻苦学习,“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去书卷,于学无所不通”。元朝末年,元顺帝曾召他为翰林院编修,他以奉养父母为由,辞不应召,修道著书。明初就任江南儒学提举,与刘基、章溢、叶琛同受朱元璋礼聘,尊为“五经”师,为太子(朱标)讲经。洪武二年(1369)奉命主修《元史》,累官至翰林院学士承旨、知制诰。洪武十年(1377)以年老辞官还乡。后因其长孙宋慎牵连胡惟庸党案,朱元璋本欲杀戮,经皇后、太子力劝,改为全家流放茂州(现在四川省茂汶羌族自治县)。1381年五月二十日(6月12日),病死于流放途中的夔州,后谥文宪。宋濂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 刘基赞许他“当今文章第一”, 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四方学者称他为“太史公”。著有《宋学士全集》七十五卷。
王祎(1322—1373),字子充,号华川,义乌来山人。幼从祖父王炎泽学,后师事柳贯、黄溍。元至正八年(1348)游燕京,上八千言书论时政。危素、张起岩举荐于朝,未被纳用。遂归隐青岩山著书,名声日盛。十八年,朱元璋率部攻取婺州,祎应召,被任为中书省掾史。二十一年,进《平江西颂》,朱元璋大喜,说:“吾固知浙东有二儒,卿与宋濂耳。学问之博,卿不如濂;才思之雄,濂不如卿。”授江西儒学提举司校理,累升侍礼郎,掌起居注。二十七年,朱元璋召议即位礼,因所陈不合上意,出为漳州府通判。明洪武二年,召修《元史》,与宋濂同为总裁。书成,升翰林待制,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教皇太子经学。五年正月,奉诏书往云南招谕梁王把都归顺,遇害。建文初年,追赠翰林学士,谥文节。正统中,改谥忠文。著作有《大事记续编》、《王忠文公集》及《重修革象新书》。
32、《明史》
记载从明太祖洪武元年(1368年)到明思宗崇祯十七年(1644年)共277年明朝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共三百三十二卷,包括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列传二百二十卷,表十三卷。《明史》卷数在二十四史中仅次于《宋史》,但其修纂时间之久,从清顺治二年(1645年)开设明史馆起,到乾隆四年(1739年)正式由史官向皇帝进呈,前后历时九十四年。假如从康熙十八年(1679年)正式组织班子编写起至呈稿止,为时也有整整六十年之久。用力之勤却大大超过了以前诸史。修成之后,得到后代史家的好评,认为它超越了宋、辽、金、元诸史。清史学家赵翼在《廿二史札记》卷31中说:“近代诸史自欧阳公《五代史》外,《辽史》简略,《宋史》繁芜,《元史》草率,惟《金史》行文雅洁,叙事简括,稍为可观,然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
《明史》的确有不少长处。二十四史中,《明史》以编纂得体、材料翔实、叙事稳妥、行文简洁为史家所称道,是一部水平较高的史书。这反映出编者对史料的考订、史料的运用、对史事的贯通、对语言的驾驭能力都达到较高的水平。虽然它的篇幅在二十四史中仅次于《宋史》,但读者并不感到冗长而生厌。
第一,体例严谨,叙事清晰,文字简明,编排得当。《明史》将本纪作为全史之纲,以简明扼要的方式,首列于全书之前,使人在读阅这部史书之时,首先了解到有明一代历史之概况,这应是《明史》修纂整体设计上的独到之处。史评家赵翼在《廿二史札记》中,曾将辽宋、金、元诸史和《明史》作了比较,认为“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
第二,《明史》的史料较为丰富。当时可资的第一手史料很多,除一套完整的明朝各帝“实录”而外,尚有邸报、方志、文集和大量私家史乘。朱彝尊修史时《上总裁第二书》中说,仅各地的方志藏于国家图书馆者,即达三千余册之多。此外,如明人王世贞著述的《锦衣志》、《中官考》等,都对明朝特务统治和宦官之弊有系统地作了介绍。《外国传》及《西域传》,反映了当时与境外国家及部落地区等的联系,保存了大量东南亚及中亚等地历史资料,是研究这些国家历史及中外关系史的较好参考资料。这些,都使明史的修撰者们较之各朝修官史者,有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
第三,《明史》有些地方持论公允,也能秉直书写。如对袁崇焕被清太宗设反间计杀害一事,以及熊廷弼的功罪问题的记载,都很有参考价值。是尊重史实,不以明代官定史论为据。如建文帝年号于成祖夺位后革除,其四年实录仅以元、二、三及洪武三十五年,附于《明太祖实录》之后。《明史》中则专立《恭闵帝纪》一卷,甚为得体。再如英宗削景泰帝号,情形与建文事相似,《明史》中亦处理《明史》本纪的得当。清代史家钱大昕曾论称:“其例有创前史所未有者”。遗憾之处是未能给南明诸帝立纪,这是清初政治形势所决定的。清朝官修史书,不仅不可能给南明诸帝立纪,甚至于列传中亦不立传。清初私家修史,妄谈及此,则也难免于“文字狱”之祸。
第四,《明史》在体例上有新的创造,在列传中专列了“阉党”、“流贼”和“土司”三目。宦官专政为明朝一代历史的重大问题,《阉党传》记载了王振、刘瑾、魏忠贤等宦官党羽祸国殃民的罪行。《明史》虽视李自成、张献忠等为“流贼”但仍为其立传,而未采取分散于“剿贼”诸臣传中的传统做法。其中《李自成传》长达万余言,为《明史》诸传中之最长者。从修史者角度虽主要为后人之鉴,保存了明末农民战争的某些可靠史料。《土司传》专写西南少数民族的情况,其中保存了大量这一带少数民族的重要资料。今日国内少数民族的历史,大半可以追溯到明朝初年。应该说,创设《阉党》、《流贼》、《土司》三类传,确实符合于明史之实际情况,这与诸表中创设《七卿表》有异曲同工之处。此外,《明史》其它部分篇章,也为后人保存了不少可贵的史料,如《刑法志》中对明代特务机构厂卫的叙述等,都有助于后人对这段历史的考察研究。明代历法,由于崇祯时改用西洋新法而有所创新。其《历法沿革》一卷,对朱载堉《圣寿万年历》、《律历融通》介绍较详,后徐光启等督修历法,重视西洋历法,也多用文字。这当是《明史·历志》的一大特点。《历志》的第二大特点是除表之外而有图,与诸史不同。计有图五,均附于《大统历法》之中。
《明史》尽管有较高的史料价值,又称“最为完善”之作。但其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是史实上有隐没。其所隐没者有二:一是隐没清末建国前曾臣于明;二是隐没清入关后南明诸朝廷存在之事实。如清人(後金)在建国之前曾臣服於明朝的事实,清入关之後弘光、隆武、绍武、永历南明诸朝廷长达20多年的历史,《明史》都隐讳未书。康熙皇帝原已批准将福王、唐王、鲁王、桂王附在思宗本纪内,而康熙五十年爆发了南山案後就被禁止写入了。谢国桢曾论《明史》缺失有五:一是“毁灭不利清廷之史实”;二是于明初事实记载不翔实;三是记建文之事,讳言建文出亡,主张焚于火,以示亡国之君无生之理。此亦出清廷之需。四是除李自成、张献忠起义外,其余农民起义,均只见于有关官员列传之中;五是《明史》出于东南文人之手,于江浙文人尤其是东林党人多立佳传。
为补《明史》记述之不足,后人陆续有些补编之作,如夏燮《明通鉴》、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谈迁《国榷》、陈子龙《明经世文编》、张岱《石匮书》及《石匮书後集》、计六奇《明季北略》、《明季南略》、温睿临《南疆逸史》、焦竑的《国朝献徵录》、徐鼒《小腆纪年》、《小腆纪年附考》、《小腆纪传》、查继佐《罪惟录》、刘湘客《行在阳秋》、蒋臣《桐变日录》、瞿昌文《粤行纪事》、全祖望《鲒埼亭集》、王颂蔚《明史考证攟逸》等。专项志、表如刘廷燮的《建文逊国之际月表》。黄大华的《明宰辅考略》和《明七卿考略》,吴廷燮的《明督抚年表》,傅以礼的《残明宰辅年表》和《残明大统历》等,都收在《二十五史补编》中。
明史修成时修书总裁为张廷玉。现通行的《明史》版本是乾隆四年的武英殿 原刊本,1974年中华书局又据以校勘、标点,铅印出版。
张廷玉(1672—1755)字衡臣,号研斋,安徽桐城人。康熙进士,清朝保和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军机大臣、太保,封三等伯,加少保衔后加太保。历仕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居官五十年。为人谨小慎微,谨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故雍正赞扬他“器量纯全,抒诚供职”,称其为“大臣中第一宣力者”。曾先後纂《康熙字典》、《雍正实录》,并充《明史》、《国史馆》、《清会典》总纂官。
33、《清史稿》
中华民国初年由北洋政府设馆编修的记载清朝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全书536卷,其中本纪25卷,志142卷,表53卷,列传316卷。记录上起1616年清太祖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建国称汗,下至1911年清朝灭亡,共二百九十六年的历史。由中华民国初年特设的清史馆编修,馆长赵尔巽任主编,缪荃孙、柯劭忞等为总纂,另设纂修、协修、提调、校勘等职。参加编写工作的先后有一百多人。《清史稿》于1914年开始编纂,1920年编成初稿,1926年修订一次,1927年秋大致完稿,前后历时十四年。到了1927年,主编赵尔巽见全稿已经初步成形,担心时局多变及自己时日无多,遂决定把各卷刊印出版。由于是部未定稿。所以名之为《清史稿》。《清史稿》的版本有“关内本”、“关外一次本”和“关外二次本”三种。1977年中华书局本,以关外二次本为工作本,参阅诸本,将《清史稿》作了标点、分段,是此书问世50年来最好的版本。
《清史稿》本身史料丰富,其价值仍不可忽视。不少学者将其列为“二十五史”之一。
《清史稿》汇集了比较丰富的清史资料。由于清朝灭亡时,清廷档案、私家著述和文化典籍保存得比较完整,这就为编写《清史稿》提供了充实的原始资料。当时的主要史料有:《清实录》四千四百卷;清朝国史馆已编成的《清国史》七百五十四卷;清诏书,又称《圣训》一千六百二十四卷;清典志四千九百三十八卷;清朝人物传记、名人年谱等二千多卷;清纪事史书《东华录》等千卷以上。此外,官方对某一具体事件的纪略,私人记某一事件的始末,更是数不胜数。总之,《清史稿》取材“以实录为主,兼采国史旧志及本传,而参以各种记载,与夫征访所得,务求传信。”《清史稿》集中并系统整理了有清一代的史料,为后人研究清代历史积累了丰富的素材。
《清史稿》编写的体例大致取法《明史》,但又有所创新。如本纪部分不仅逐年记载了皇帝的军国大事,而且在前代逊君还健在、无谥可称时,创了“宣统纪”的新格局;各志、表中除记录天文、地理、礼乐、选举、艺文、食货及皇子、公主、外戚、封臣等各方面活动外,新修的交通志、邦交志及表中的军机大臣、理藩院,都是前史所未有的。列传中创立了畴人、藩部、属国三传,反映了清代社会的新发展。另外,对于反清斗争的重要人物如张煌言、郑成功、李定国、洪秀全等,《清史稿》也都列了传。这些都是值得称赞的。
然而,《清史稿》修纂时,纂修者多为清室遗老,眷恋清朝的心态甚重,故书中很多反对革命、诬蔑先烈、谀扬清朝之词。《清史稿》记载民国以后的事,不用民国纪年,而用干支纪年。如民国元年称“壬子年”,民国二年称“癸丑年”,民国三年称“甲寅年”,表示不承认中华民国,不奉民国正朔。《清史稿》是民国政府出钱聘请撰修的,他们竟然诬蔑辛亥革命,反对民国。在晚清时期,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清朝丧权辱国。《清史稿》却为清朝讳,往往轻描淡写,语焉不详。如鸦片战争后签订南京条约,《宣宗本纪》中仅书(道光二十三年)“八月戊寅,耆英奏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各海口,与英国定议通商”。寥寥50字,只提到五口通商,而对于关系重大的割让香港、协定关税、赔偿军费烟费等均未提及。其次,当时清朝的档案尚未清理,修史者只能根据原国史馆中的稿件和有关史籍,不能直接利用原始档案,故价值较逊。再次,《清史稿》成书时,国民党的北伐军即将入北京,仓猝付印,未能对全书统一修改和认真校勘,故史实、人名、地名、年月日的错误遗漏比比皆是。《清史稿》出版后之翌年,即1929年,故宫博物院院长易培基列举了十九条理由,呈请政府下令禁止《清史稿》发行,其中有;反革命、蔑视先烈、称扬诸遗老、鼓励复辟、反对汉族、为满清讳等内容。所以,思想观点与立场错误实是此书的主要问题。同时,由于《清史稿》是众人编纂而成,编写时彼此缺少照应,更因时局动荡,仓促成书,未经主编总阅审定便“随修随刻,不复有整理之暇”,过于粗陋。因此,体例不一,繁简失当,史实之中也有不少错误。《清史稿》的编纂者由于知识结构的限制,对外国情况不了解,故而对域外的记述错误也很多。河渠志》记载全国河流的情况,却只记了黄河、淮河、运河、永定河四条。我国最长的河流长江遗漏失载,其他像珠江、黑龙江、松花江、雅鲁藏布江等大江大河全都不见踪影,《清史稿》一书记载之史事,有很多失实之处,至于人名、地名、年月日之讹误,更数不胜数。
尽管《清史稿》存在许多缺陷,可是,在今天还没有别的清史能替代它时,这部未定稿的正史。也就成了我们研究清史的一部很有价值的史书。
二十世纪末,国家决定重修《清史》,由戴逸主持。现仍在进行中。
赵尔巽(1844—1927年),字公镶,号次珊,又名次山,又号无补,清末汉军正蓝旗人,祖籍奉天铁岭。清代同治年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历任安徽、陕西各省按察使,又任甘肃、新疆、山西布政使,后任湖南巡抚、户部尚书、盛京将军、湖广总督、四川总督等职,宣统三年(1911年)任东三省总督。武昌起义后在奉天(今辽宁)成立保安会,阻止革命。民国成立,任奉天都督,旋辞职,蛰居青岛。1914年任清史馆总裁,主编《清史稿》。袁世凯称帝时,被尊为“嵩山四友”之一。1925年段祺瑞执政期间,任善后会议议长、临时参议院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