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名士们的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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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晋是名士辈出的年代。当时并没有名片之类的物件儿,名士们总不能在自己脑门儿上写上“我是名士”。那么,如何标志自己名士的身份呢?

麈(zhǔ)尾

  麈尾外型上似羽扇又似拂尘,本是人们驱赶蚊虫,扫拂灰尘的器物。但在魏晋之时,它在名士们的手中变成了一种精神奢侈品,成为了一种名士专有,其他人等都不敢轻易使用的物件儿。

  在当时,由于名士们的推崇,麈尾的制作极为讲究,手炳的线条流畅,且多为珍贵的木材或名贵的玉料,兽毛的品质也发高端,并饰有极具个性化的图案和样式的饰品。名士们把麈尾拿在手中,就像穿上一件量身定制的名牌服装,不仅熨帖舒服,更不失身份。人与麈尾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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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晋名士王衍喜用白玉柄麈尾。这位著名的美男子皮肤白皙,温润如玉。据《世说新语》载:“恒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白玉柄的执麈握在手中,如同他身体和肌肤的延续,让人分辨不清楚手和白玉了。

  何充到王导家做客,王导用麈尾指着座位请何充就坐,以此代表他对客人的礼节和尊重。高僧支道林手中有一枚非常好的麈尾,还引来庾亮的羡慕嫉妒恨。可见麈尾是名士生活中是何等重要。

  啸,“撮口做声”也,其实就是吹口哨,哨声长脆尖锐,高亢嘹亮且富于变化。啸,古已有之,但到了两晋成为名士一种行为艺术,魏晋的好多名士具备这一技能。

  周顗去拜谒王导,之前二人没有见过,周顗一落座,不说话便开始吟啸,持续了好久才停下。在今天看来,这种举动有点不大合适,如同到陌生人家里做客,一见面就大呼小叫,很是失礼。但在魏晋,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名士们的啸可以随时随地发出,而在陌生人面前歌啸,就像递上自己的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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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籍也是啸的高手,他有两大标志性行为,其中之一个就是啸。今天河南开封还有一个叫阮籍啸台的地方,想必是阮籍常常登临长啸之处。

  《世说新语》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阮籍在苏门山中偶遇一位仪态不凡、宛若仙人的老者。阮籍便想与其攀谈,可无论他向老人提及何种话题,老人都默不作声。阮籍他只好对着老人长啸一声,随之老人突然开口,让他再来一次。阮籍又长啸了一次,顿觉已尝所愿,便尽兴离去。当阮籍走到半山腰时,忽闻身后传来老人的一声长啸,啸声悠远高亢,闻所未闻。可见,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高手在民间啊。

清谈

  清谈和名士的关系可以一言以蔽之:“无清谈,不名士。”在魏晋,清谈是判断一个名士身份的标准,而且还可以从其清谈的水平知晓其在名士圈的地位。

  被成为“清谈误国”第一人的王衍,虽然其在历史上名声不好,但在当时他却因清谈的水平高而成为名士中的佼佼者。被桓温嘲笑的殷浩,虽无治国经世之才,但在名士圈中绝对是大腕儿级的清谈家。相反陶侃虽然牛,因其不清谈,所以连名士的名头都没混到手。

  清谈的形式多种多样,可自语,可互辩,也群议。内容以玄学为主,也可以品评。清谈主要在于观点和立意,与其文笔无关,故而清谈家未必是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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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名士对清谈的着迷程度,不亚于猛男之于健身房,美女之于美容院。名士谢安,以及皇室成员都颇为喜欢清谈,而且有的实力还颇为不俗。当然,清谈不轻松,需要脑力、体力同时开动。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的卫玠就很喜欢请谈,一次与乐广讨论关于人为什么会做梦时,卫玠就曾因苦思乐广的话而病倒了。后来,卫玠和谢鲲清谈时,竟然谈了一个通宵,结果大病不起。可见清谈有危险,辩论须谨慎。人人都说卫玠是被看死的,或许他是被谈死的。

  名士之间的清谈,有时未必都是只动口。一次,殷浩和孙安国清谈,互相争执起来,不止互飙起了脏话,后来干脆拿起麈尾相互投掷,差点上演全武行,颇有外国国会议员打架的意味。幸亏他们当时手中拿的是麈尾,挥舞投掷几下也无伤大碍。倘若当时二人手里拿的是宝剑,估计会直接升级为斗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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