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第6期(1992年9月)
主 编:刘梦溪
主 办: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编辑部
周 期:半年刊
出版时间:1992年9月
編 後
對中國文化與中國學術的研究如何深入一步,發為文章不人云亦云,時有創闢勝解,並進而解開困擾人們靈智的一個個學術網羅,是關心中國學問的人文學者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去年九月本刊在滬召集座談會,許多學界前輩曾提出這方面的建議,本期“文化學術動態”欄約略有所報導。
復旦大學朱維錚教授在座談會上提出,站在史學的立場,首先要問是甚麼,然後再問為甚麼。這一態度,不獨為治史者所必須,亦適用於人文學科的各個領域。對研究者來說,第一位的還是把思想還給人物,把人物還給時代,把歷史還給歷史。這一期“文史新篇”專欄刊載的余英時先生的《錢穆與新儒家》一文,在一定意義上做的就是歷史還原的工作。文章不同意把已故國學大師錢穆劃入“新儒家”的旗幟之下,認為新儒家的概念有特定內涵,無論從哪一層的涵義上都不能稱錢穆為新儒家。作者以弟子的身分辨明賓四先生的學術取向和學問宗主,並對新儒家的“道統論”、“開出說”及“心理構造”詳加剖解,引證豐富,有物有則,雖洋洋四萬餘言,亦甚好讀,相信會引起學界的重視。黃克劍先生的《在康得與當代新儒家之間》,同為評估新儒家,持論與余英時先生有異,在本期同時刊出,以明學者為學各有宗主,而辦刊衡文則不必定於一是也。
“佛教與禪宗”是本期的重點選題,所輯十篇論文,大都出自當今有影響的佛學學者之手。對禪宗基本經典的文本流變、禪法的思想變遷,以及禪宗對儒學對文學對人生安立的影響,各有其獨到的探討。其中鐮田茂雄和木村清孝兩位日本學者的文章,寄給本刊的原稿為日文,特請中華書局戴燕女士譯出,讀者從中可以窺到日本禪學研究的識斷和大致路向。
歷史地理學家譚其驥教授對“書同文”,即漢字的繁簡問題.極為關注,認為茲事體大,希望有關方面切實舉措,加以解決。本期刊載的繆鉞先生的《簡化字芻議》一文,同聲相應,談的也是此一問題。“學苑擷英”欄的兩篇文字,一為週一良先生紀念楊聯陞,一為汪榮祖先生追憶蕭公權,雅意殷殷,文情並茂,值得向讀者推薦。另外老作家冰心以九十高齡,猶關心《中國文化》的創辦和成長,屢賜新作給我們,而這一期的《我的家在哪裹》,記述她1991年9月14日夜裹的一個真實夢境,似有尋求歸宿之意,讀之倍覺淒然。
《中國文化》第六期編訖定稿,恰值壬申年春節,春日即元日,幾十年不一遇,於文運學魂詩骨文心,總該是好兆頭罷。
一九九二年二月十五日編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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